她不算是个善良的人,但路遇有人被欺侮也会当即出头打抱不平,在学校帮偏科的同学补习,“朋友”一个电话过来便能无视绵长路途飞奔而至。
为什么……就没人喜欢她呢?
中学时待她很好的义父,自她成年后不知为何却突然冷淡起来,与她再也不似小时亲密。
不单义父不喜她,身边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
她曾交好的几位女男友人,除了那位病故的挚友外都主动跟她切断了联系;曾有好感的男生,也忽然在某一天变了脸色,冷冰冰对她说“别再来找我”。
甚至连陌生人也是这般。
念本科时,她曾在街头被星探塞来名片,说她有气质又很上镜,往原地一站就给足了明星范儿,邀她去尝试一支广告的拍摄。
几天后她如约前往拍摄地,那天好言好语恳求她的中年男人却脸色一变,连连推拒:“小姑娘年纪不大派头可不小,咱这小破地方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女孩收回投向镜子的目光,死死咬住下唇,将脆弱的神情掩埋在蜷曲的黑发中,发出细微的啜泣。
“呜……”
「别哭!哎!你别哭啦!」
陌生的声音骤然在浴室响起,路归禾一惊,扭头找寻起声音的出处。
「别看啦,我没有藏在哪个柜子或者浴缸里,我在你兜里呢。」
她闻言一怔,双手摸向连衣裙的浅兜,在左侧触到了轻微的凸起。
是一枚硬币。
下午出校门不久,走在小路上的路归禾发现有俩氓流小伙欺负一个拾荒大爷,两人把大爷从垃圾桶里掏出来的塑料瓶罐当成足球踢了老远,在她愤怒的目光中吐着舌头跑进拐角消失不见。
气愤的路归禾将四散的瓶子捡回来递给老人,又把自己书包一侧已经空了的矿泉水瓶一并给他,老人感激连连地收下,还不容推拒地送给她一枚如今几乎已在市面绝迹的一分硬币。
只是她将硬币随手揣进兜里,转头便忘了这码事。
路归禾伸手将硬币拿出,眼神惊异。
「我知道我很好看,可你千万别这么看我,我会害羞的。」
那辨不出性别的声音语气拽拽,极为自恋。
她一时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