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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一连三日,吟光夜夜驱动元丹为江羡鱼续命,眼见她一日日气色丰盈,而他旧伤未愈,更添几分疲惫。

马婆子悄悄送走了去内宅报信的朝云,兀自扒着门缝偷窥江羡鱼,见她一连几日不见异样,丝毫没有“溘然长逝”的征兆。

正自生疑,这一晚起夜时便多了个心眼儿,摸到门缝又朝里看,一看顿时骇地险些站不住脚——

夫人的床上……竟躺着个裸身的男人?!

夭寿啊!原来不是回光返照,是阴阳调和……

她捂着嘴,一路失魂落魄跑回了自己房里。

屋内,吟光情知外面有异动,然而此刻元丹未收回,正值调理的关键时刻,便只能忍了下去。

待到一切妥当,他化为白狐出得门寻着马婆子,冲着她面门吹送了口气,眼见她神色茫然,双眼混沌,这才放心离去。

几日后的清晨,荒僻的尼姑庵里迎来一行车队,为首的少妇锦衣华服婀娜柳腰,扶着侍婢的手摇摇晃晃走进院内。

江羡鱼正抱着一只土陶罐,踮足摘一支冷梅,点点红瓣纷飞落下,衬得她一张小脸颜如雪釉,莹润动人。

少妇咬紧牙关,仿佛一个字一个字向外蹦:“不是说回光返照吗?!”

被她细长指甲掐疼了手的侍婢仰起脸,左边脸颊敷了粉,勉强遮住那烫伤的痕迹,正是朝云。

她抖着唇面色煞白:“回、回姨娘,奴婢走时她当真是回光返照,不然先前病恹恹都床都下不来的一个人,如何能一夜之间出了院子瞎逛……啊!”

话尾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江惜玉脸色阴鸷,一巴掌不过瘾转而又给了她一记窝心脚,喘着气道:“贱人误我!”

她那嫡姐好端端站着摘花,一脸闲适哪里有半分病态?而她千辛万苦冒着风雪,不过想来看一看对方的濒死惨相,如今反倒有种被猴耍了感觉……

这边动静大,自然逃不过江羡鱼的眼睛。

她冷眼看着这曾经的庶妹如今的姨娘抖威风,心里却平静到近乎冷漠。

她本就不是原主,在她面前这样做派,有什么用?

“六妹这是不辞辛劳来替我教训逃奴呢?”她倚着梅树,姿态慵懒惬意。

江惜玉最恨便是她眉宇间这一段风流,分明同为女子,也忍不住为她所惑。

“大姐姐说的什么话?不过是这贱婢巴巴跑来与我报信,说什么大姐姐命不久矣之类的混账话……”江惜玉扶了扶鬓,嗤笑一声,“姐姐自己驭下不严,我替姐姐管一管奴婢也不成吗?”

她说着话,江羡鱼已经面带微笑走上前。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

她低笑一声,眼波睥睨:“不过比起那背主的贱奴,我这里还有个不敬正室的贱妾……妹妹要不要一道帮我管管?”

话尾轻扬,含着几分嘲弄。

江惜玉如何听不出她话中含义,当即沉下脸,攥紧了拳头:“你——”

“我什么?”江羡鱼垂眸漫不经心摆弄着怀里的梅花,淡淡道,“我懒得跟个贱妾一般见识,堂堂正室……说出去怕不是自降身份?”

江惜玉气的浑身发抖:“你别得意!纵你不死,夫君他也……”

“都给你好了。”江羡鱼慢悠悠转身,“不过是个管不住自己腰带的男人,你稀罕,就送你好了。”

她腰肢款摆,徐徐进了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