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卿被单独关了起来,顾长卿的媳妇哭哭闹闹的好不凄惨,守卫们是不敢碰也不敢劝,他们连王妃的面都不敢见,只是派了粗使的丫头去劝,可是不劝还好,这一劝就真是翻了天了,哭得更加大声了。
叶惊玄离她近,听得脑袋里一阵阵嗡嗡响,心想她是不是也该嚎两声,可是顾重楼的消息还没来呢,她嚎也也没意思:“珍珠,你去问问侍卫,看看能不能让我过去劝劝惠海王妃,你们劝了她也不听,我在这被她哭得都一阵阵堵得慌。”
珍珠是这院里的丫头,也早听不下去了,连忙出去跟侍卫说了,侍卫们道她一个女流也翻不到哪儿去,又实在被惠海王妃弄得头疼了,于是就应了叶惊玄。
叶惊玄一进惠海王妃住的屋子就惊呆了,她记得刚来的时候,几人在外头见过一面儿,那时惠海王妃可是个端庄淑雅的大家妇,现在看来却是狼狈极了,哭得脸上全花了,好好的妆全糊成了一团。
叶惊玄摇头:“珍珠,去替惠海王妃打盆温水来。”
叶惊玄过去扶了惠海王妃,惠海王妃依旧在伤心地哭着嚎着,叶惊玄受不了却还是得劝:“六嫂,你听我说,你是堂堂的惠海王妃,如今六哥被看管了起来,嫂嫂再这样下去,要是病倒了、累坏了,六哥不是更得着急上火吗?”
惠海王妃倒是像听进去了。看着叶惊玄,哭嚎的声音到底是小了那么一点点。珍珠打来了水,叶惊玄亲自拧了帕子,替惠海王妃把脸擦干净了,又拿了怀里自己做的雪花膏一点点抹在惠海王妃脸上。
“嫂嫂,你是惠海王妃呢,什么时候。也不能弱了这身份,六哥是一等一的勇猛男儿,是飞翔在苍天里的雄鹰。眼前的境况是困不住他的。倒是嫂嫂你这样,反而会让六哥困扰。男人们在外面受苦受累不要紧,哪怕是遭了天大的祸也不要紧,只要家里还安宁,他们就无所畏风雨还是灾祸。”叶惊玄说完,颇得意了会儿,她都没想到自个儿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惠海王妃听了叶惊玄的话,又。被叶惊玄拉到了镜子面前,叶惊玄一边帮惠海王妃梳着头,一边招呼珍珠去备些茶水来,刚才那一阵嚎,只怕惠海王妃嗓子也冒烟儿了。
“嫂嫂,你看,梳洗完了人是不是精神多了,这会儿子。六哥要是回来看到你,也能安心去办事不是。”叶惊玄觉得自己也算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顾重楼才是什么都告诉她了,可是人家惠海王妃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惠海王妃接过珍珠递来的茶,看着叶惊玄忽然嗓。音沙哑地问道:“你怎么这么安定呢,你就不担心吗?”
叶惊玄心说该演的时候我照样会演,只是现在。不还没到开戏的时候嘛:“嫂嫂,不是我安定,我心里其实也慌得很,可是慌没有用,我们在这里已经是帮不上爷们的忙了,唯一能做的是把自己照顾得妥妥当当,不让爷们再为我们操心,那也算是帮了他们了。”
“懿安王妃到底。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姑娘,我比不得你呀,家父虽是一品却去世三年余了,眼下就算想帮王爷,家里也指望不上。妹妹啊,你有姚老爷子,有定国夫人,就算出了天大的事儿,他们也会管你、护你。可是王爷他现在身陷其中,只怕连个说情的人都没有啊。”惠海王妃绝望地趴在梳妆台上,看着镜子里的华衣美服,却只觉得更加伤心。
叶惊玄心里也堵得很,这会儿也不知道顾重楼怎么样了,被惠海王妃这么一说,她的心也乱了,虽然知道会安然无恙,可是这过程却多少是要受苦的:“嫂嫂你这话可别这么说,天下间最大的倚仗不是任何人,是皇上,是和王爷们血脉相连的父皇。”
“可是,眼下皇上已经”惠海王妃捂了嘴,睁大双眼,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一样。
叶惊玄笑看着惠海王妃,心说姐姐您总算明白了,珍珠给惠海王妃拿了套干净衣裳换上,换好衣服后出来的惠海王妃双恢复了往日的高贵、端庄。
只见惠海王妃盈盈楚楚地走过来,向着叶惊玄就是一拜,叶惊玄连忙过去扶,却没想到惠海王妃执着地拜了下去:“妹妹,你当得起这一拜,如果不是你点醒了我,我今日不仅丢了自个儿的身份,还损了王爷的体面。”
叶惊玄含笑不语,只要想清楚了,以后这小小的院子里,便是外面风雨再狂也能守得住安宁:“嫂嫂,不是我点醒的,是嫂嫂体贴王爷,顾惜自己的羽毛。”
“七弟真是好福气,能娶到妹妹这样的女子,当初你还没嫁到王府,就领了七彩封诰,我也自是不服气的,可是如今也终于看明白了。父皇比我们这些妇人看得远,妹妹风波自定,就算是这样风雨飘摇的时候也从容自若。”惠海王妃这话倒不是恭维,完全是发自心底的感谢,称呼也从懿王妃变成了妹妹,这就透着一分亲昵了。
而叶惊玄看到的不止这些,她要帮顾重楼,而惠海王顾长卿手里则握着天下三成兵权,他们实是合则两益,分则两损。在这样的时候,她非但不能掉了顾重楼的份儿,还得拼尽心思在这样的时候铺出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