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玄小心翼翼地坐在马上,即要小心不掉下去,又要和身后的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倒不是叶惊尘守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古代教条,而是怕和后头的人牵扯过多。
所幸的是,顾至臻倒也称得上是君子,策马徐行间总是身体微微后顷,只除了双手压着叶惊玄的手拉住缰绳之外,尽量避免身体上的接触,但就算只是这样,从叶惊玄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却无可避免地落入了顾至臻的一呼一吸之间。
顾至臻拉稳了马跃过了一个小沟,叶惊玄身子一顿,不可避免地落入了顾至臻散发着草叶气息的怀中。叶惊玄圆睁双眼立刻条件反射地弹了起来,而顾至臻脸上却颇有几分失落的表情,只是叶惊玄看不到而已。
叶惊玄紧紧咬着下唇,脸刷地红了,心跳得比方才被王成胁迫的时候还要快。虽然工作经年,于爱情而言,叶惊玄却只能算是个刚上小学的孩子,懵懂无知得很。
“叶姑娘,你受伤了吗?”原来顾至臻看见自己的白袍子上沾了新鲜的血迹,在火把的映照之下分外醒目,而他又没有伤及腿脚,就只能是叶惊玄身上带了伤。
叶惊玄知道瞒不过,于是点了点头,似乎被风一吹,身上那些被石子、树枝和荆棘拉出来的口子更加疼了几分,有几个伤得深的估计现在还流着血,但叶惊玄却摇头告诉顾至臻道:“没什么,只是被树枝划伤了,不碍事的,九殿下请放心,我们还是赶路吧,免得二哥和其他人担心。”
顾至臻的脸却在火把下阴暗了几分,勒着缰绳让马停了下来,士兵们也就跟着停了下来,顾至臻冲身边的人大喝一声:“火把”
士兵们似乎是觉得顾至臻这话带了几分莫名的火气,于是十几支火把迅速凑了上来,照得顾至臻的马匹四周恍如白昼。顾至臻这才下来马,伸手看向叶惊玄,面上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仪:“把手给我,看看你的伤口,处理一下才走也来得及。”
叶惊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顾至臻仰起来的脸,那张本就出尘的面容,在跳跃的火光之中,白袍子上似乎浑笼罩着一层温暖而灿烂的光圈。这一幕生生让叶惊玄想起了妖孽二字,莫名地叶惊玄就伸出了手,由着顾至臻把自己从马上轻轻抱下来。
早有人在一旁的地上铺上了厚厚的毡子,叶惊玄坐在上头,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顾至臻又朝身后喝了声:“你们退远一些,我要看看叶姑娘脚上的伤口。”
士兵们也都心领神会地后退,把火把支在合适的地方,然后纷纷退到了远处,只是再看向叶惊玄时,大多人眼里都带了几分暧昧的神色。
叶惊玄无奈地叹息一声。好吧被误会了。总有机会解释清楚地。
正在叶惊玄当鸵鸟地时候。顾至臻已经着书退下了叶惊玄地鞋子。这才发现。她脚上地袜子早已经被血水浸染透了。大红地外袍上也有已经干掉地血迹。也有刚刚流出来地血印子。
顾至臻停下手。抬头望向叶惊玄时。眼神已经于方才完全不同了。只听他地声音里带了几分怜惜。柔和地道:“你一个小小女子。怎么能带着伤跑这么远。你没感觉到疼吗?”
叶惊玄扁扁嘴。心说哪有不疼地道理。要是叶惊涛在这里。估计她早就嚷嚷开了。可在顾至臻面前。她总觉得不好开口:“不疼。其实都是些皮外伤。就是血流得有些吓人。九殿下还是别看了。回头我自己抹了药就行了。”
顾至臻从马上拿来了干净地水。一点点缓缓倒在叶惊玄脚下。清洗干净血迹地脚上满步着大大小小地伤痕。浅地刚破皮。深地却是血肉外翻。看起来有几分狰狞。顾至臻看了也忍不住低呼一声:“叶姑娘。你受苦了。都是我们来得迟了才让你遭此折磨。”
“九殿下言重了。我没事真地。得亏是我来。要是我大姐被他们抓来。只怕是逃也逃不出来呢。”叶惊玄到现在还在为自己地胜利大逃亡而感到兴奋。全没想到如果不是顾至臻来得及时。她早已经成了刀上冤魂。
顾至臻掏出药来,刚想往叶惊玄脚上抹,却叹息一直抒己见摇了摇头,把药递给了叶惊玄道:“叶姑娘,这药你还是自己抹吧,我实在不便代劳。”
叶惊玄心里正巧也是这么想的,听顾至臻这么说,连忙欢快地拿着药膏,哼着小调就自己抹了起来。顾至臻在一旁看着,也不由得露出笑容,走到一边帮叶惊玄把火把移得近些,好让她看得更清楚。
忽然光线大了,叶惊玄便抬起头看了眼,见是顾至臻拿着火把,便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刚想说谢谢,却发现顾至臻正含笑看着她,冷不丁地叶惊玄眼前就仿佛闪过四个华丽丽的大字顾盼生辉
叶惊玄连忙摇头,把这些不该有的词汇给抛之脑后,继续老老实实擦自己的药。叶惊玄抹好了药忽然又发现了一件很苦恼的事,她的鞋子沾着血水,肯定是不能再穿了,只好睁着大眼睛看着顾至臻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顾至臻也是一笑,便伸出手来把叶惊玄抱了起来:“叶姑娘,你平素就是这般好强吗?”
叶惊玄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自己哪里表现得很好强,于是抿着嘴浅笑着问道:“九殿下,我性子很好强吗?可是我没发现呀,以前也没人这么说过我。”
“还不好强呢,被抓了不好好等着人来救,非要自己逃出来,受了伤也不说咬着牙强忍住,问了吧,还强说不疼,这不是好强是什么?”顾至臻一边抱着叶惊玄走,一边细数着叶惊玄的种咱在他看来好强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