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两人虽然外表看起来像是两个野人,但却给人一种与天地浑然一体的感觉。这种感觉与道门秀出之士的飘然出尘,仿佛逍遥天地大道之外的感觉迥然不同,倒是和若水上次在北方大草原见过的那些最最厉害的萨满长老类似,只是细细琢磨起来又有所不同,那些萨满长老不过是能借用天地间自然之力而已,这两人给若水的感觉却仿佛就是天地的一份子一样,其中的差距不问可知。
“嘶,我以为这昆仑墟封闭无数岁月,内中早就荒无人迹,最多有些西王母留下的法力禁制而已,想不到此处竟然还有人在!这些却是何等样人,居然能留在昆仑墟中活到现在?是西王母的侍卫还是仆役一类?奇怪,都不太像啊……是了,此二人给人感觉如此古怪,显然厉害非常,我听说曾有一种上古神人,介乎人神之间,乃是货真价实的天之娇子,一生下来就有大神通大法力,莫不成眼前这两人便是此种上古神人么?”
常羊老怪感应到若水心中所想,不禁嗤笑一声说道:“无知小辈,胡乱猜测什么,这些可不是上古神人,而是九巫之城中的巫人。”
“九巫之城的巫人?”若水又听到两个新名词,不免有些大惑不解,“这‘九巫之城’和‘巫人’却是个什么东东?”
常羊老怪尚未来得及向若水解释,那两个模样古怪的巫人对视了一眼,其中那个虬髯持锤的家伙便突然开口说道:“巫凡大人说得不错,这弱水河畔还当真有些动静,只是却并非是什么邪魔来到,而是来了个生人呢!”
另外一个巫人也道:“稀奇,真是稀奇,这昆仑墟中也不知道有多岁月未曾有人能到,往日里最多有些依仗本事、胆大妄为的邪魔前来滋扰,想不到今日我俩居然还能见到从墟外来的生人……”说道这儿,那家伙扭头望向若水这边,轻喝一声道:“那小子,你莫非是墟外山中那个小道士的传人?”
“就说你与那道士有些瓜葛,却不是他的门人!”常羊老怪赶紧在两间璜中提示道,若水正被问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下得了老常的提醒,连忙依葫芦画瓢复述了一遍,“两位前辈,我确实与你们所说的道士有些瓜葛,却不是他的门人哩!”
这两人对若水的身份倒是一点都不怀疑,见若水承认了与所谓的小道士有些关系之后,便都点了点头,那向若水问话的黄目赤须巫人道:“西王母大人封闭昆仑墟,唯有那小道士与王母有旧,得了无生径的钥匙,除了与他有关系之人,旁人确实也进不来……不过你这小小凡人,好端端的来这昆仑墟做什么?”
若水明明乃是成就了元神的高人,法力高强,在这两人口中却成了小小凡人,可谓十分憋屈,但他却一点都不敢有所怠慢,毕竟这两人虽然说话古里古怪、没头没尾,但若水还是从中揣摩出些东西来,比如他们口中所称的那小道士,想必就是昆仑派不知多少代前的某一位掌教祖师了——连昆仑派的祖师都被称作小道士,可见这两人来头有多大,试问若水又如何敢对他们耍横?当下不免堆起笑脸将自己此行的来意简述了一下,当然并没有涉及太多秘密,只是说想借着攀爬建木,避开九万里罡风层,去往小天外天而已。
“原来是要去爬建木的,嘿,这建木自从被天帝大人斩断,多少年来也没人爬过了,你一介凡人,居然有此胆量,倒也稀罕。”黄目赤须巫人对若水所道来意倒是十分意外,闻言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若水,这才摇着头说道:“只是胆子虽然不小,可惜也如那小道士一般学了什么狗屁道法,嘿,明明乃是人身,却放着我巫门长生大道不走,偏要去学这些左道之术,啧啧……”
这巫人一边说话一边摇头,状极不屑,反倒是旁边那个持锤大胡子对他劝道:“我曾听巫履大人说过,如今昆仑墟外的那些凡人与昆仑墟未封之时大不相同,巫门早已不在世间流传,凡人也不似上古之时淳朴、力量血脉纯粹,想必这小子也是如此,哪里能学到什么巫门大术?只是他既然有缘来到昆仑墟中,当年王母大人有命,来此的道者多是有缘客,不可为难,你却管他作甚?”
这大胡子提起西王母临走之命,黄目赤须巫人便不再多言,转而向若水招招手道:“当年司天大神西王母将此地封闭,临归天界仙境之时曾有言道,说此地虽然封禁,但仍未与世彻底隔绝,后世之人若有机缘来此,不拘身份,只要是道门一脉,便当是与王母大人有些香火之情的小辈,不可与之为难。你适才渡河之时动静不小,惊动巫凡大人命我二人来探看探看,本以为是什么邪魔误闯到此,没想到果真是应了王母之言来了生人……也罢,你既然要去建木,我二人岂能不尊王母大人之命?便顺路送你去九巫之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