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今年也会一样。
然而什么也没等到。
除了母亲的死讯。
江栩淮开始生病,他持续性地发烧,退了再烧,接而往复,昏昏沉沉地一病不起。
江翰彦请遍芜市的名医,都是毫无办法。
那时的江栩淮仿若一朵孤零零即将陨落的枯叶,没有任何色彩,在淅淅沥沥的雨夜缓缓往下坠落。
他好不起来了,他也不想好。
他被困在了梦里,那里有爱他的爸爸妈妈,所以不想醒来,想做梦里的孩子。
直到来年的生日,也是许如颜的忌日。
芜市下了一场经年不遇的大雪,漫天的白羽,江栩淮坚信是母亲来看他了。
他就知道,母亲是爱他t的,是舍不得他的。
母亲怎么会不爱他呢?
于是,他悄悄地出门。
去看这场雪,去等母亲回家。
走了好久好久,走到身体发僵,走到全身没了任何知觉,走到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江栩淮迷路了,他昏昏沉沉地倒在一角,意识昏沉之际,他被人拍醒。
是妈妈来接他了吗?
睁开眼睫,只有一个小女孩,她脸颊浮着粉红色,小声地和他说话。
“我送给你一封信吧。”
他嫌烦,抖着牙关让她滚开。
片刻后女孩没有离开,给他围上烘着热气的围巾,抱了抱他,还在他的耳畔低语:“会好的,会幸福的。”
江栩淮没由来地不想坠落了。
他盯着女孩的背影,和手里的信纸,突然想要好好活下去。
你问他什么缘由。
他也说不清楚,世间很多牵扰哪有确切的理由。
缘分、命数四字注定了。
他认命。
……
听到这里,舒知意的手掌已然出了很多冷汗,她掐着自己的皮肤,才能回神捉到几分氧气。
“大概猜到了吧姑娘。”江翰彦抬眸看她,唇角泛上难以释然的涩苦,“你就是那个女孩。”
“是你让江栩淮活。”
“你是他生命的全部意义。”
舒知意的眼泪“啪嗒”顺着他的话掉落,滴落到柔软的衣服面料上,化成一滩湿漉漉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