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多寺庙,就近去了一个。没坐缆车,两人一前一后朝上走,一路无言。
直到登了顶,宋悦词去买了一条祈福带,问凌越要不要时,他摇头。
大半天都不怎么说话的宋悦词在一旁把祈福带系上树枝。
她身姿太妙。凌越不信什么天命,从来只信人事。但宋悦词抬手搭上树枝那个瞬间,恍若仙门大开,他窥见落尘仙女。
他们下山时间有些晚了,大段的路几乎只有他们两个人。宋悦词有些心不在焉,脚下一滑,幸好凌越一手就架住了她。
凌越的手要收回时,却被宋悦词用力地拽住了他的衣袖。凌越回想起宋涛那些女朋友们拽宋涛衣袖时的模样,大多是撒娇害羞。
但即使他没有去看,也能猜到宋悦词是什么神情。她大抵是冷的,或许有情绪也不会发散,但是又真的想对他说些什么。
宋悦词的声音从来没有犹豫或是颤抖过。即使走的是摇摇欲坠的独木桥,她也一向冷漠淡然。
“对不起。”她说道。千百条祈福带随风飘舞着,跟十安寺的很像,却确实不是那千百条。
“凌越,对不起。”她短暂地顿了一下,“我不好。”
凌越低头看她,四目相对时宋悦词抓着他衣袖的手也松了下来。凌越却又把衣袖递到她手里,纵容到极点,“你哪里不好?”
宋悦词避开他的眼,“我试探你,我故意的。”
“试探什么?故意什么?”凌越不等宋悦词自己说,“故意让我带你出来玩,却故意带我吃不好吃的店,故意一个笑脸也不给,故意表现出厌烦我,这些吗?”
这里不是十安寺。他没为她换过签,也没为她出过头。拜的菩萨不是这一尊,这一尊菩萨也没受过他为宋悦词燃的香。
他也只为宋悦词才总是手上染香灰。
凌越喊她名字,“宋悦词。”
“没必要的。”他说:“我不用你逼退我,我自己能感受到。”
“我知道你不讨厌我。”他结论下的足够坚定。
不知道有多少人可以接受这种像在耍着人玩的莫名反复,但凌越接受了,他甚至为她开脱。
宋悦词抓着他衣袖的手又紧了一些。
她太难与人建立亲密的信任关系了。更不用说是类似于超出朋友以外的异性关系。慎重仔细到极点,仿佛不只是见过万丈沟壑而是实实在在掉下去过。
那是不可能忘记的痛感。
可是昨夜那场烟花,还有那场烟花前站在他身侧的女孩,逼着她必须正视自己奇怪的破土的,不该存在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