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伯的嘴角下拉的更厉害,脸上两道凌厉的深沟仿佛在凶狠的代表着主人深不可测的心机。
“永远别再来找到我,纠缠我”,亨德森补充,语气平谈,态度却是坚定决绝:否则我会让你们在余下的短暂光阴中时时刻刻不得安宁。
这听起来只是个空洞的威胁,但听者知道,当对方说出这句诅咒的时候,他便有能力实践。被疯子缠上并没有好处。除了两败俱伤便是同归于尽。
“亨德森,你在跟我玩俄罗斯轮盘赌。”佐伯面无表情的开口,他就站在车边,似乎觉得谈话马上就要结束,因而完全没有必要向自己的敌人接近一步,“最后一颗子弹不一定会射进我的脑门。”
“随便它会射进谁的脑门,但肯定不会是我。”对方冷酷回答。
“你不一定能赢到最后。”
“事实证明,我已经赢了。”
佐伯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阴森恐怖,仿佛是地狱中的鬼魂,“你只是暂时赢了这一局。”他象个不甘心失败的黑巫师般发出一个邪恶的预言。他的手扶在了车门上,恶狠狠的命令: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然后他重新钻回车子里去,透过车窗玻璃,看见亨德森沿着原路,径直拎着密码箱,旁若无人的从容离开,就象是他早料到会如此一样。保镖紧跟在他的身后。
三十分钟后,手下有人接了电话,过来汇报:他们已经收到光盘了。
佐伯命令:把光盘交给技术组。给我一份清单。一小时内,终结所有任务。第三研究中心的box计划会支援你们。
他正在停机坪上等着自己的直升飞机,准备飞往“公司”总部。他如约拿到了光盘,就象老家伙说的一样,“保护我们的重要盟友,放弃无足轻重的部分”,可是他没有结束掉亨德森,他故意放走了他,虽然他极度讨厌这个危险的金发四眼怪物。佐伯不打算让这场使他明显得利的“危机”在短时间内完全结束掉,他要让高层们觉得“硬糖”的幽灵还活着,“红色糖球”仍然在跳动——那些老家伙们的心里会无时无刻不横亘着一道阴影。他们迫切的需要依重他,得到他铁腕保护。危机延续的时间越长,对他的权利的巩固越有好处。他会成为真正独裁者,未来的“公司”必将是佐伯的帝国。
这场轮盘赌已经开局,说不好是谁开始的,但胆大妄为的亨德森让它变得规模越来越大,过程越来越惊险,结局更加奇谲莫测了,恐怕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上一局有人赢,有人输,幸存的人只能义无反顾的玩下去,因为他们已经被深深的拖下水,挣扎不出了。始作俑者亨德森以为自己胜利了,能够全身而退,其实未必。总有一天,他会绝望的发现,他始终逃不出自己划好的命运怪圈。
所有的人都在参与赌局,只要他们开始追求权利。啤酒瓶将永远转下去,上膛的子弹蓄势待发。下一个送命者是谁?勾动你的手指,开始祈祷幸运女神的垂青吧。
随着震耳欲聋的引擎声越来越响,直升飞机缓缓降落在平台上。在螺旋浆从平地上掀起的狂暴气流中,佐伯竖起了衣领,他的大衣衣袂翻飞,象一位在硝烟中身着猎猎战袍的狡诈枭雄。他眯起眼睛,弯下腰,在随从的陪同下,带着帝王般的尊荣,快步奔向了直升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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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供应简餐的咖啡馆里。亨德森坐在靠窗边的硬木包皮革长条型座位上。即使是在温暖的室内,他也没有脱下大衣——所有的钮扣仍旧一丝不苟的紧扣着,象是一件修道士的长袍。
他身边的空位上横放着从银行带出来的密码箱。他的眼睛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