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你还要继续执迷不悟,我就将他送出映天山,让你们永远不得相见。”
宋音尘垂在两侧的手松开了,同时唇边勾起笑容,神色气度依然是平日里那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用一种极其慵懒散漫的语气道:“哥哥,我要定了栎潇。”
“从他戴上我母亲留下的那串珊瑚手串以后,除了我,他这辈子再无其他选择。”
“所以哥哥不用担心,你所说的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我怎么可能,让他同别人有孩子?”
“他想都别想。”
宋音歌怔住了。
宋音歌最是了解自己这个弟弟,宋音尘平日里一直是这副自由散漫的模样,很难从他嘴里听到一个“不”字,甚至有时候会让旁人觉得,他是个毫无主见之人,就如同皮影戏里的人偶一般,对别人所施予的任何东西和要求都来者不拒。
可事实并非如此。
宋音尘在真正所想、所要的事情上,执拗得可怕。
一旦他认定了一件事,就如同巍然屹立万年的山川,无论经历再多的斗转星移,岁月变迁,昼夜更迭,都不会动摇分毫。
当年宋音尘的母亲骤然离开,无论家里人如何劝慰他,同他解释,母亲不会回来了。
小小的他就是不信,他就那样日日夜夜地守着母亲曾经住过的院落,整日整夜的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希冀着下一个瞬间,母亲就会如同从前那样,微笑着推门而入,然后上前拥抱他。
酷暑再灼人的烈阳,寒冬再刺骨的风雪,都没能劝退他,哪怕一天。
他就仿佛一颗深深钉死在地底的钉子,绝不离开那个地方。
他当时年纪尚小,为此经常病倒,但是醒来后,只要下人们一个不注意,他还是会跑回去。
这样的情况足足持续了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之后,这颗小小的顽石终于想通了,或者说,终于死了心。
在一个平淡的春日里,他默默离开了那座宅院,回来后只是淡淡地同宋天铭说了句,把那座宅院永远封锁起来,别让任何人进去。
自此以后的十几年时光,都再也未曾听他主动提起过母亲,那件惊心动魄的往事,就仿佛随风飘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