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的嘴唇就像被胶水粘住了,一言不发,趁着原洛亦没有反应过来,从他身边一溜烟跑了出去。
手里还紧紧攥着他的衣服。
(七)
原洛亦坐在休息室的凳子上一言不发,对队友的呼喊充耳不闻,只说让他们先练。休息室的门开着,灯却没开,走廊里的灯光照进来,照亮了他的一边侧脸,;另一边隐藏在黑暗里,显得面部轮廓异常深邃,也让他的眼神更加幽深。
原洛亦想起莫泽平日里笑眯眯的眼睛,想起刚才从身边经过时红红的眼圈和苍白的脸,心里很乱,他那根不甚灵敏的恋爱神经终于微微动了动,这段时间和莫泽迅速熟悉起来的相处突然变得不正常起来。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别人描述中不爱搭理人,从来不参加社团活动,高傲的,优秀的莫泽在自己面前却是个会撒娇,会坏笑,像只让人不自觉就纵容的小猫,比自己喂了一年的小猫还还要可爱。
但他又很体贴,很周到,从来不做让自己感到不愉快和冒犯的事,他会在适当的时候安静,会在适当的时候活泼,会在适当的时候冷静,会在适当的时候撒娇,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让自己感到舒适,仿佛天生契合自己。
原洛亦忽然意识到莫泽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侵入了自己的生活,而自己也对他滋生了不可言说的情感。
可惜莫泽是个男生。
足以判死刑。
原洛亦优秀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早早地规划好自己的生活,同时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他不去主动关心别人,因为他觉得不重要,于自己无益,也没有兴趣,从这个方面来说,原洛亦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只不过因为他在乎的东西少,反倒显得他专一又淡漠。所以让他为了某些人或者某些事情而打乱自己的脚步是很难的。
莫泽就像他平坦的大路上出现的一朵漂亮的野花,一首好听的插曲,喜欢却不会为他停留。他承认自己对莫泽与对别人不一样,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觉得自己的不一样不足以让他去冒改变生活状态而处于一种不安定的情况之下,趁着还没有更深的感情抽身而出,及时止损。
自己也不应该给莫泽多余幻想和希冀。
到此为止。
原洛亦忽略胸口因为对他的决定的抗议而又闷又酸的感觉,抄起水瓶往球场走去。
(八)
莫泽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他几乎绝望地想也许原洛亦会出来追他。
但没有。
也是,可能他会觉得恶心又为难吧。
毕竟还要跟自己一起比赛,一起被迫相处一个多月。
莫泽越走越慢,最后忍不住靠在路边的树干上。悲伤和绝望席卷了刚才被惊讶慌乱所麻痹的身体,他从来没想过要让原洛亦知道自己隐秘的情感,没想过和他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他没想过以这样壮烈不堪的方式戳破,把自己的本来面目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原洛亦的眼前。
他只是太喜欢原洛亦了。莫泽为自己的贪心找理由。一年多的自说自话,一年多的独角戏,不仅没有减弱他对原洛亦的喜欢,反而让他更加希望能与原洛亦有一点点的交集,就算不在一起,能够正常的说话认识也可以。所以才敢在有机会的时候不顾一切的死死抓住,但现在才过了两个星期,比赛刚刚开题,他就已经把事情搞砸了。
自己的贪心是无止境的。
莫泽甚至觉得这是上天给自己的惩罚,原来不认识的时候,能看见他就是天大的好事,几天不见就会想得坐立不安,一定要跑到他的身后默默地瞄上几眼。后来一起比赛,他把自己当做朋友犹不满足,竟然在欲望里留了小小的空地给“在一起”。
这本来就不属于自己。把一个性向不明的人拉入这个圈子愚蠢且恶毒。
不应该招惹他的,不应该让他为难的。
他那么优秀,适合一个美丽大方的姑娘,而不是想一个跟踪狂般觊觎他的自己。
这样说服着自己,莫泽的心剧烈地疼痛起来,像针在不停地绵绵密密的扎,千疮百孔,从胸口一路传到四肢,传到指尖的神经末梢,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几乎站不住只得慢慢地弯下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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