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安王,安王大逆不道行谋逆之事,待陛下回来,定要严厉处置了他!”全公公眼泪哗哗流,咬牙切齿地发狠,忽又想到什么,疑惑着问,“殿下,您怎么来了?”
越含玉随手拭去面颊上的血珠,轻描淡写道:“黄统领察觉京中有异,担心父皇不在宫中坐镇,某些人趁机生事,特让本宫前来查探,确认父皇的安危。”
“原来是这样。”全公公继续抹眼泪,“只可惜殿下来迟一步,陛下已被安王拽进护城河里。”
越含玉神情淡然,不见丝毫慌张与悲恸:“多说无益,本宫前去安抚女眷,公公知道该怎么做吧?”
全公公点头哈腰:“奴才明白,殿下尽管放心。”
说罢,他拱了拱手,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远处戴皇后见状,染着蔻丹的指甲深陷进陈嬷嬷的皮肉里。
“嬷嬷你瞧,越信身边的狗见谁咬谁,可唯独对越含玉唯命是从,叫本宫如何不担忧?”
陈嬷嬷忍痛,好声好气地说:“娘娘终究太过杞人忧天了,殿下一介女子,就算立下天大的功劳,也绝对越不过王爷。”
“是啊,本宫不该杞人忧天,可即便如此,本宫还是不喜她。”
戴皇后的手指神经质地抽搐着,指甲掐得更深,渗出丝丝血迹,陈嬷嬷面皮抽动了下。
“本宫生她的时候疼了两天两夜,从她生下来本宫就厌恶她,这些年针锋相对,若非她还有点用处,本宫早就让
父亲除掉她了。”
“罢了罢了,且留她几日,待叡儿......”戴皇后的神情从嫌恶转为兴奋,“嬷嬷,他回不来了!护城河的水流那样湍急,他肯定回不来了!”
陈嬷嬷惊出一身冷汗,紧张地察看四周。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要么在反贼身上,要么在人群中惊艳夺目的长平公主身上,压根没人听到戴皇后的不敬言论。
戴皇后还在喋喋不休地呢喃着,因情绪过于激动,额头上绽起细密的筋脉。
“先让我儿代为监国,再暗中派人搜寻越信的尸体——就算他还活着也没事,直接杀了便是——只多两个月,我儿便能名正言顺地登基称帝。”
“等到那时,我就是天底下最最尊贵的太后,所有人都要匍匐在本宫的脚下,越信后宫里的那些贱人,本宫要亲手将她们做成人彘,然后烧给越信,他不是喜欢这些女人吗?就让他好好看看她们丑陋的模样......”
韩榆收回目光,暗自摇了摇头。
又疯了一个。
他向文官藏身的禅室走去,推开门不疾不徐道:“诸位大人,反贼已被伏诛,可以出来了。”
数十双眼凝视着韩榆,充斥着难以解读的微妙情绪。
他们化为惊弓之鸟,齐刷刷后退,仿佛面对的不是同僚,而是什么洪水猛兽。
韩榆:“???”
似有所觉地低头,素净的衣袍被血染红,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韩榆了然,体贴地没再上
前:“发生这种意外,恐怕无法再继续参禅礼佛,诸位先回禅房收拾行李,稍后便要动身回城。”
“是是是,韩大人放心,我们这就去!”
韩榆看着点头如捣蒜的同僚,忍笑转身离开。
或许他真的吓到了他们。
但效果意外很不错,起到了很好的威慑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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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永庆帝跌入护城河,失踪数个时辰的消息不胫而走。
犹如一滴冷水掉进热油锅里,越京百姓炸开了锅。
“前阵子才刚淹死十几个人,怎么这会儿陛下又在护城河出事了?”
“听说是有皇子造反,陛下不同意,两个人一起掉到河里了。”
“护城河这么深,陛下不会出事吧?真要出了事,是不是又要有新的皇帝了?”
“唉,管他呢,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这些事情自有官老爷们烦忧,咱们老百姓只管把自个儿的小日子过好。”
“也是,龙椅上坐着哪个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吃喝不愁就行。”
......
皇宫。
戴首辅、蔡次辅等朝中重臣齐聚一堂,同在的还有宁王、康王和靖王这三位仅剩的王爷。
“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陛下和安王,同时稳定朝政,不能让大魏有一丝可趁之机。”
戴澹看着共事多年的同僚们,严肃的表情看起来没有半点私心。
蔡文面无表情看他一眼,对老家伙的虚伪嗤之以鼻:“首辅大人的意思是?”
“大越需要一个人代替陛下行监国之
责。”戴澹继续说,“靖王乃中宫嫡子,是最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