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微臣......”韩榆再次抬头,面上泄露出一丝赧然,“其实在微臣眼中,您就像微臣的父亲一样。”
永庆帝:“???”
全公公:“???”
永庆帝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韩爱卿你说什么?”
“事事偏向微臣,将最好的一切都给微臣......”韩榆恨不得把头埋到胸口,声音细如蚊蝇,“这便是微臣心目中的父亲形象。”
永庆帝福至心灵,恍然明白了韩榆欲言又止间的深意,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韩榆这
是把他当做......
可扪心自问,永庆帝只是在利用韩榆达成自己的目的。
诚然对韩榆有两分善意,也被剩下的八分算计消耗殆尽了。
韩榆怀着一腔赤子之心,而他却只是把韩榆视为得用的一把刀,随时可以抛弃的工具。
脑海中浮现韩榆明亮又充满孺慕崇敬的双眼,永庆帝并不存在的良心痛了一下。
“朕尚有许多政务亟待处理,韩爱卿先回去吧,朕会派人将赏赐送去。这阵子你在家中好好休息,等待吏部的任命。”
在韩榆愕然的注目下,永庆帝几乎是落荒而逃,一阵风似的卷到屏风后面。
韩榆沮丧地低下头,行了一礼,语气沉闷:“是,微臣告退。”
永庆帝立在屏风后,耳畔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韩榆的话语。
韩爱卿这般,多半是因为从未在平昌伯那处体会到偏袒和爱护。
永庆帝对韩榆施舍几分,便让他产生了幻觉。
思及此,永庆帝不由对阮景璋有些迁怒。
同为平昌伯之子,阮景璋享尽荣华富贵,韩榆却多年如一日地遭受生父的残忍迫害。
韩榆这孩子委实不容易,他不该太过苛责。
不知想到什么,永庆帝眼神闪烁,心底有了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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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榆到家没一会儿,赏赐也跟着来了。
趁刚过午时,离官员下值还早,韩榆先去了韩家拜访。
韩家人见到韩榆安然无恙地回来,自是喜不自禁,搂着他又哭又笑。
韩榆捡着在云远府的趣事
,绘声绘色地说给他们听。
锦锦趴在小叔叔的膝头,睁着大眼睛全神贯注地听,不时捧场地拍手叫好。
韩榆眼底的笑意浓郁得快要满溢出来,轻柔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
最后,他没在韩家用饭。
永庆帝重赏韩榆的消息想必已经传开,韩松肯定会带着席乐安几人过来。
韩榆只管让人准备好丰盛的饭菜,等人上门即可。
回去的路上,韩榆碰到和几个老纨绔从酒楼出来的平昌伯。
阳光正好,落在平昌伯的脸上,衬得那两道疤愈发狰狞可怖。
两人遥遥相对,韩榆最先收回目光,放下帘子扬长而去。
“看什么呢?”
平昌伯收回视线:“没什么,走吧。”
“诶好,我跟你们说啊,藏香楼新来了几个漂亮姑娘......”
平昌伯看了眼马车远去的方向,不甚在意地跟狐朋狗友往青楼而去。
月初时,吏部尚书上书乞骸骨,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任吏部尚书非阮景璋莫属。
任韩榆如何风光,最后还是要落在阮氏的手里。
且让他得意几天,到时候定要让他哭着求饶。
......
果然不出所料,傍晚韩松、席乐安和祁高驰穿着官袍过来了。
席乐安上来就热情地一把抱住韩榆。
祁高驰紧随其后。
韩松性情内敛,但也轻轻地拥了下韩榆。
手掌轻拍韩榆的后背,嗓音温润:“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