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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韩榆是否有威胁,马永超都不会让他接触到府衙的一些重要事务。
因此上值头一日,他就被打发去巡视新安江。
这差事很轻松,只需每天带人去新安江边走一遭,确保无事发生,就能回来了。
前提是新安江在城外,从府衙到新安江,起码也得一个时辰。
一来一回,再沿岸巡视,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对此,另一位胡通判不止一次对韩榆表达过羡慕嫉妒恨。
韩榆十分贴心地说:“既然胡大人喜欢巡视,不若你我二人换个差事?”
胡通判立马安静如鸡。
就在韩榆整日里无所事事,府衙新安江两头跑的时候,韩二韩三的暗中调查也在如火如荼地展开。
转眼到了月底,全体官员休沐两日。
韩榆着一身靛青色衣袍,百无聊赖地在街头晃悠,只看不买,倒像是在打发时间。
不远处被周家主和赵家主派来盯着韩榆的两人
早已习惯韩榆这种很没脑子的行为,盯梢的同时还能忙里偷闲,买几个小玩意带回去。
这厢刚付了银子,一转身发现韩榆不见了踪影。
两人脸色骤变,匆忙一路找过去。
不多时,在一条窄巷里找到了韩榆。
韩榆搀扶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妇人,腿边亦步亦趋跟着一个瘦巴巴的男孩子。
凑近了,隐约可以听到韩榆在同那妇人说话。
“今日我正好无甚要事,大嫂你又实在不舒服,总不能看着你疼得走不动道,却视而不见吧?”韩榆笑眯眯地说,“大嫂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送你去医馆,由大夫诊治了才放心。”
妇人气息虚弱,像是久病不治的样子:“多谢小公子。”
男孩子声音带着哭腔:“谢谢哥哥。”
韩榆眉眼含笑,整个人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无需言谢,能帮到你们就好。”
负责盯梢的两个人默默退回暗处,又给韩榆打上“烂好心”的标签。
韩榆送妇人去了医馆,看着坐堂大夫为她医治,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背对着门口。
妇人在针灸,不得动弹,却是能说话的。
她双目含泪,感激与怨愤交织:“小公子放心,我定会出堂作证。”
为她那剿匪而亡却没有上报销名的夫君,以及这几载被贪官私吞的抚恤银。
韩榆勾唇:“夫人尽管放心,明日便会有好消息。”
小男孩送韩榆出来,怯生生地道谢:“多谢恩公。”
韩榆看着他,
就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邈邈和观观。
再过一段时间,二嫂也该生了。
韩松只让人准备了小姑娘的衣裳,应该就是个女娃娃了。
他也得仔细琢磨,到时候送什么回京。
韩榆笑吟吟地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照顾好你娘,我走啦。”
小男孩嗯嗯点头,小跑着回了医馆。
韩榆负着手,继续漫无目的地行走。
人证物证俱在,该速战速决了。
韩榆的目标从来都是周、赵两家庞然大物,府衙的这几个小喽啰,压根不够看。
先解决他们,再处理那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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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周家主、赵家主和马永超的书房同时着火。
府中下人匆忙灭了火,三人入内查看,发现暗格空空如也,什么书信,什么账本,统统不见踪影。
这一夜,有人几欲疯魔,有人躺在被窝里酣然入梦。
次日,韩榆照常去府衙点卯,而后与数名官兵策马前往新安江。
韩榆愉快地哼着小曲儿,丝毫没发觉随行的官兵换了人。
一行人出了城,行至渺无人烟的郊外。
寒芒乍起,直奔韩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