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后定要同母后好好说道,他如今尚未入朝参政,不能拿两个异母兄长如何,不代表母后和外祖做不到。
庶出的玩意儿最是低贱,就该像大皇兄,清楚自己是几斤几两,安分守己一点。
转念想到方才那场闹剧的主人公——韩榆,越英叡眸光微闪。
韩榆的师公是沈绍钧,沈绍钧背后又站着以蔡次辅为首的文臣。
蔡次辅与外祖颇有几分水火不容的意思,越英叡却觉得这没什么。
只要他能招揽韩榆和沈华灿入他麾下,假以时日,蔡次辅定能心甘情愿为他所驱使,和外祖齐心协力,让他成为名正言顺的储君。
甚至是九五之尊。
思及此,越英叡呼吸急促,眼神愈发狂热。
殊不知,他旁边那位五皇子,正打着和他相同的主意。
韩榆已经得罪了越英颉,绝无投靠三皇子一系的可能。
如此一来,只需防备着越英叡这小子,以及他身后老谋深算的戴皇后和戴首辅即可。
......
这边几位皇子的算盘打得啪啪响,那边韩榆三人被内侍一路送到门口,迎着正午的日头登上马车。
马车驶离皇家别苑,行一段路程,向右拐去。
横躺在马车里的韩榆悄无声息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嚯!”
席乐安吓一跳,刚发出细微的轻呼,就被沈华灿一把捂住嘴。
沈华灿转动眼珠,极
具暗示意味地看向绣纹繁复的车帘。
马车是皇家别苑的,负责驾车的自然是皇家别苑的护卫。
席乐安忙举起双手,小鸡啄米般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沈华灿笑了笑,这才松开他。
韩榆无声展露笑颜。
俊美的少年人双眸清明,哪有一丝醉酒后的浑浊迷茫。
“榆哥儿,你醒啦?”
席乐安和沈华灿原本坐在韩榆对面的软垫上,这会儿见韩榆睁眼,席乐安悄咪咪地挪到韩榆那边,用气音询问。
——他和沈华灿都猜到韩榆是装醉,方才之所以低呼,全是因为韩榆鲤鱼打挺的动作太过迅猛。
韩榆颔首,轻拍两人的手臂,低声轻语:“辛苦你们了。”
承受偌大压力,将他从宴席上带走。
“瞧你这话说的。”席乐安撇嘴,有点不大高兴,“罗先生和沈爷爷万般叮嘱,不可与......走得太近,倘若咱们没离开,他们递来橄榄枝,怕是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正如韩榆以装醉中断了三皇子的拉拢,他们也是借送韩榆回家,避免被剩余几位皇子盯上。
只不过,席乐安有点担心:“三皇子会不会因此记恨上你,将来给你使绊子?”
韩榆意味不明翘了下嘴角:“三皇子可是向我打过包票,就算我喝醉了也不会怪罪我的。”
越英颉此人极好面子,最看重在文臣中的风评。
君子一言九鼎,越英颉绝不会因小失大,因为韩榆的无心之失加以报复
,从而遭人诟病。
“可万一他来阴的呢?”席乐安仍不放心。
韩榆微微眯起眼,戏谑中难掩锋芒:“那就要看看,是谁的手段更脏了。”
席乐安噎了下:“韩榆你......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沈华灿瞧了眼傻乎乎的小伙伴,满是怜爱地拍了拍他的小脑瓜:“乖,别想那么多,这不是你该操心的。”
席乐安:“???”
韩榆笑着摇了摇头,照葫芦画瓢,安抚地轻拍席乐安的后脑勺两下:“放心吧。”
马车还在行驶,似乎又拐过一个弯,车内的三人因为惯性身体微微倾斜。
韩榆努力维持平衡,手背挨了一下轻戳。
掀起眼帘,沈华灿正含笑看着他。
温润如玉,没有丝毫阴霾。
沈华灿说:“谢谢。”
韩榆双手抱臂:“小事一桩。”
席乐安听着两人没头没尾的对话,只觉满头雾水:“怎么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