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艳羡,将韩榆当做学习的榜样,时刻敦促自己前进。
譬如冯宁。
也有人嫉妒,因为韩榆的过分优秀而心理扭曲,敌意满满。
譬如黄睿。
上次见韩榆,还是七年前。
黄睿和韩松同时参加县试,韩松得了县案首,而他名落孙山。
巨大的差异让他很难不妒忌韩松,并且坚信焦先生的话,认为自己单纯是时运不齐,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落榜。
这七年里,黄睿连续报考了四次县试。
无一次成功。
其中两次折在正试,连复试都没能进。
二月里,黄睿再一次参加了县试。
这回他总算以吊车尾的名次侥幸通过,却在府试折戟,凄惨落榜。
就在他因为落榜浑浑噩噩的时候,韩松成为探花郎的消息传开。
仿佛一个巴掌狠狠抽在脸上,黄睿的脸火辣辣疼。
同一年参加县试,韩松官至七品,而他连个童生功名都没有。
何等讽刺。
这还不够,两个多月后又有消息传来——韩榆继韩松之后,顺利考取秀才功名,并成为小三元。
黄睿在心里把这对兄弟骂得狗血淋头,积攒的怒气直到今天都没能散去。
他是沾了同窗的光才能
来诗会,此前不止一次向王聪献媚,以期被后者划入好友的范畴。
只是效果甚微,王聪始终对他爱答不理。
可就是这样倨傲的王聪,对韩榆多有夸赞,言辞间难掩推崇。
这让黄睿的怒火霎时高涨十倍不止。
黄睿听到王聪问韩榆为何不作诗,便忍不住站出来:“韩榆你连得三次案首,想来是有真本事的。”
韩榆循声望去,入目是黄睿那张胖脸。
有点眼熟,但不确定。
韩榆迟疑片刻:“......黄睿?”
黄睿捕捉到他眼里的陌生,当时就炸了:“是我,几年不见,你这就认不出来了?”
韩榆默然。
黄睿心底冷笑:“今日太平镇大半读书人都在,你何不赋诗一首,好让咱们见识见识小三元的本事?”
韩榆揉了揉太阳穴,对此颇为头疼。
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
平白影响了自个儿的好心情。
却说黄睿的话好似打开了什么开关,其他人也没想到小三元会藏在角落里,纷纷表示让韩榆赋诗一首。
韩榆推拒不得,只能在两位好友看好戏的目光下起身,赋诗一首。
“天香飘玉井,一片照瑶池。
色借秋光好,凉欺暑夕宜。
露寒珠缀落,云薄翠绡垂。
应是仙人佩,移来月上时。”【1】
正值丹桂飘香时节,一轮弯月不知何时悄然爬上树梢。
酒楼外有一棵桂花树,秋风拂过,落下一地金黄。
众人放眼望去,情不自禁地被韩榆带入到意境之
中,满眼的向往和愉悦。
“妙妙妙!当真是妙极!”
王聪拊掌叫好,端起酒杯要与韩榆喝酒:“此情此景,韩兄弟应与我痛饮一杯!”
韩榆依旧以茶代酒,微笑着道:“韩某献丑了。”
有一书生朗声大笑:“若你的诗作是献丑,咱们的又算什么?”
一时间,大堂内充满笑声。
大多是善意的,钦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