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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沈华灿到私塾,为韩榆带来最新消息。
“今早我派去县里的人回来,说那个凶手昨夜畏罪自杀了。”
果然如此!
韩榆无声一哂,面上很是惊讶:“怎么就畏罪自杀了?”
沈华灿缓缓道来:“据说死者家中经商,家底颇厚,凶手看他穿金戴银,就起了坏心思。”
“凶手原本是想趁人喝醉再偷东西,哪知中途死者醒了,双方便发生争执。”
“死者喝太多酒,一个不慎撞到后脑勺,就这样没了。”
“那酒坛
子估计是要砸凶手的,结果砸偏了,差点砸到你跟韩二哥。”
沈华灿说到这里,压低声音:“原本县丞是打算拿这桩案子为自己增添筹码,谁知昨夜凶手撞墙自尽了。”
韩榆指尖轻点书页:“多谢灿哥儿,既然凶手已经死了,也算是一命赔一命。”
席乐安附和:“恶有恶报,他就算去了阎罗殿,也要受尽酷刑的。”
这时,上课的锣声响起。
众人正襟危坐,自觉开始自习。
韩榆在练大字。
练着练着,思绪却飘远了。
凶手和死者确实发生争执,起因却不见得是供词里那样。
黑脸男子的目标是韩榆,又不想过早地暴露自己,就选择了死者,将高空抛掷酒坛子的行为嫁祸给他。
争执是有,但并非是因为盗窃失败。
而是嫁祸失败,被发现后的恼羞成怒。
黑脸男子衣衫褴褛,显然不具备进酒馆喝酒的底气。
他看韩榆的眼神带着阴狠,看似是因为藏匿失败。
但韩榆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遗憾。
和黄秀兰得知自己安然无恙时的眼神如出一辙。
韩榆在赌。
赌黑脸男子进了县衙大牢后,那位先生会不会杀人灭口。
如今事实证明,他又猜对了。
黑脸男子会借刀杀人,韩榆也会。
用他一条命,换取高空抛物的教训,也算不亏。
“榆哥儿......榆哥儿......”
熟悉的呼唤拉回韩榆飘远的思绪。
韩榆轻唔一声:“怎么了?”
席乐
安指着他面前的宣纸:“你在想什么呢,墨水都滴到纸上了。”
韩榆低头,上面果然有一团黑漆漆的墨水。
“呃......”韩榆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轻点书上某段话,“我在思考它的意思。”
席乐安不疑有他,又转回去继续自学。
韩榆捏了捏眉心皱起的小疙瘩,轻叹一口气,将废掉的宣纸揉成一团,定下心神重新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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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榆一直在等那位先生的后招。
可惜直到腊月,韩榆身边也没再出现什么离奇之事。
因为可笑的命格有异带来的针对与伤害好似从未出现过,只是一场幻觉。
韩榆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偶尔去书斋,每逢月初回村,见一见家人,顺带教姐姐们识字。
如今韩兰英姐妹几人已经熟练掌握几百个字,甚至连韩树也参与进来。
这样的生活,平凡却充实。
期间,韩榆又经历了三场月度考核。
无一例外的,每次都得了优秀。
腊月中旬,是今年最后一次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