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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在明里暗里偷觑皇帝的反应。
“好了小六,过来。”皇帝神色如常冲容淖招手,亲昵笑骂,“果然是个小孩儿,还是爱与玩伴攀比亲长,没出息。喏,这品鲟鳇鱼做得不错,快去堵住你的嘴。”
皇帝三言两语把这事归为小女儿家玩闹,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
只漫不经心说了句场面话安慰札萨克图汗,“没出息的小姑娘瞎胡闹,大汗莫往心里去。”
札萨克图汗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这父女两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
僵着脸,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哪里,公主孺慕君父之情甚重,着实令人羡慕。”
经这一出,宴上比先前更和谐了,气氛也愈发热烈。
卓尔其人与什榜人头戴宽沿红樱皮帽,身穿深蓝浅花蒙古袍服,用笳、絃、火不思等多种乐器从《君马黄》奏到《善行哉》再到《牧马歌》《诚感辞》。
容淖根据奏曲惯例推测,起码还得等大半个时辰才会散宴。
在容淖悄悄打完第五个哈欠抬起头时,看见对面的多罗特汗在朝她举杯。
容淖一愣,也端起酒杯示意。
“布和,你也敬公主一杯。”多罗特汗声音不高不低,提醒隔座穿戴厚重的年轻男子。
世子布和闷声,依言行事。
容淖这才看清他的脸,昨夜他登台时,隔得太远,容淖只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不算多出众的相貌,甚至不太像蒙古人的相貌,观其神态更像境遇困苦不得志的穷酸书生,眉宇藏愁,双目涣散。
多罗特汗在旁说道,“布和生性木讷,不会与女子相处,还请公主宽宥。说起来,若他母亲在此处就好了,还可与公主详细介绍一番我们多罗特部,日后大家相处起来也更融洽。”
听多罗特汗在这种宴上主动提起布和母亲敖登哈敦,容淖直觉这人憋着坏,她隐晦望向皇帝,以目询问应当如何处置,毕竟双方和谈尚未成功,得谨慎对待,轻不得重不得。
皇帝自顾饮酒,恍若未闻。
容淖挑眉,心底有数了。
果不其然,与布和同坐一席的魁梧男子开口接了多罗特汗的茬,假意劝阻,“父汗真是饮多了,开始说醉话。公主金枝玉叶,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岂是那位能沾染的,快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