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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勇亲王已近耳顺之年,还如此踔厉骏发,听闻此番是他亲自率部连歼准噶尔部数万人,打得准噶尔部节节溃败,退居一隅,遣使讨饶不及。准噶尔部与大清别苗头六七十年了,头一回遭到如此重击,日后怕是再无翻身之机。
皇上高兴之下,赏赐超勇亲王牛羊珠宝无数,还赐下黄带子及‘超勇’二字为封号,连带荫庇了他过世多年的公主发妻。”
另一人感慨应和,“自古皆是公主为君,额附为臣,夫凭妻贵,轮到超勇亲王与和硕纯悫公主这里倒是对调了个个儿,竟是超勇亲王以盖世功勋让公主被追封为固伦长公主了。”
“是啊,也不知是该赞纯悫公主命好嫁了个顶有出息的夫婿,还是叹她福薄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了。”
“自然是命好了,超勇亲王青年丧妻,执意不肯续娶,听闻连皇上亲自保媒都给拒了。说到底,还是惦念公主。这都三十来年了,寻常人家也少见这份情深。”
“既提起超勇亲王情深,那你们可曾听过近来一桩传闻?”
那人也不卖关子,大口罐子似的往外倒。
“听说在此次漠北与准噶尔激战中,超勇亲王的庶长子与庶次子皆被俘虏,用作威胁。
超勇亲王见状仍面不改色,不肯屈于准噶尔部退兵,并直言称‘公主所出,乃为予子,他子无与也’。这是只认公主生的儿子,其他庶子都不认啊。”
“啧,有情也无情。”有人唏嘘,着急追问,“那长子与次子结局如何了?”
容淖也跟着伸长耳朵。
她把眼前幕幕景象当做庄周梦蝶,并不会真切认同‘纯悫公主’是自己,只觉得故事新奇,很吸引人。
可没等她把这梦里的故事听全乎,脖颈忽地一疼,刺骨锥心。
眼前之景连带那份舒适自如瞬间烟消云散,她迷迷糊糊好像又回到自己那副破败躯壳,那股比从前更剧烈的痛楚将她死死围困,无处可逃。
“公主终于又有反应了。”容淖听见有人惊喜大叫。
一道沉着的女声插进来,“最好能让她苏醒过来。”
然后,一股直击脑门的剧疼迅速窜遍容淖四肢百骸。
容淖如油煎火燎,终于抵挡不住呻|吟一声,缓缓睁眼,又难受阖上。
“醒了!”不知是谁在说话。
容淖的眼被一人温柔捂住,待她适应了光亮,那人才缓缓松手,却没直接退开,而是用什么东西捂上了她的额头,并吩咐左右,“你们先退下,本宫有话要与公主单独说。”
容淖费力抬眼望向榻边说话的宫装丽人,恍然间竟生出一梦千年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