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是终于暂时料理好了,苍赴坐在田坎上拿着草帽扇风喘口气。
系统好心的等他歇了十分钟,开口提醒他:“宿主,今晚又要穿越啦。”
收集回来又得发放奖励了,一大堆种子又在一起,到时候必须要把五十亩耕地落实了。
而且那么多地,人力也是个问题,根本找不到人来帮自己种。
真是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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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省的交界处,凤岭珍稀植物自然保护区。
凤岭是国家级保护区,占地面积两万余公顷,群山万壑,有三座主峰和两大自然湖,生态丰富,气候温和,包含了珍稀动植物一百六十四科,千余种。
已逾古稀之年的王之衡老教授,和一群华科院的学生正在山里实地植物考察。
植物考察通常也被称为植物狩猎,主要是在特定地区搜寻植物,是一项长途跋涉、极其劳累的研究探索。
植物专业实地植物考察相当于历史专业实地考古、地质专业实地勘测,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
这次植物考察时间跨度很长,差不多半个月,而领首的人身份非常不简单。
王之衡,华国现当代植物学家兼教授,从事植物研究近四十年,在国际上发表论文三百余篇,华国重点大学的植物学教材基本都是他编撰的,其书《植物实录地考》在国际上都有相当大影响力。
王老先生一辈子视植物如生命,遍历山川,跋山涉水走遍了华国名山名河,采摘植物标本超三万份。
王老先生植考一般就带两个自家门下的副教授,不多余带人,这次植物考察破天荒的对外招募学生,机会非常难得。
王老先生年逾古稀,被学生搀扶着走在队伍的前端,他们已经连续上了半小时坡,他摆了摆手:“就在这儿歇会,大家就地休息下,喝口水。”
闻言在座学生喘了口气,累得顾不得地上脏,一屁股就近坐在裸石上。
这次植考要去的凤岭山海拔高度三千多,山路崎岖难行,常有落石断崖,加上植考本身的特殊性,还必须挑难走的泥泞小路才能搜寻到植物,因此对于体力耐力要求非常高。
一路下来跟跑长途马拉松没什么区别。一行人累得沾地坐下来就能睡着。
王老先生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学生:“都累了吧。”
这次植考选点确实难度很高,他年纪大了,一路爬下来都有点吃力,这群学生连校门都没出过,平时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宿舍,连体育课都是水课,体力太差,也不怪学生才两天就累得直趴下。
而且这还是在他还是挑的体格比较好、运动能力强的学生简历前提下。
周川喘了口气,边喘气边道:“不……不累……多……多走走。”
他一遍喘一遍违心说话,周围已经有人开始笑了。
王老先生也笑他:“歇歇,我们原地休息会儿,就开始就地考察。”
这片刚好是凤岭河的中游,应该是物种最丰富的一块儿,在这儿考察是最合适的。
学生们点点头,纷纷拿出包里的设备,纸笔、ipad、放大镜、相机和探测仪,以及皮尺、植物剪刀、标本袋标本夹等等工具出来。
王老先生慢悠悠的看着他们,在看到其中一人对照着书籍准备查找植物种属时开口:“学名瓶尔草,瓶尔小草科。”
学生桑沈在心内卧槽了声名不虚传:“谢谢老师。”
一行学生基本都是华国top5里面的植科顶尖学生,平时辨认植物都基本只能辨认出70%,而且只能辨认到属,要仔细记下特征,回来查检索表才能确定到种,就这,都已经是万里挑一的水准了。
而且这个前提还必须是在自己所熟悉的细分领域,比如伞科、桑科、叶木科,毕竟植物种类太多,又一直在变化,变化中又衍生出无数的变种,实在繁杂。
过年时有个亲戚拿着根野菜拽着桑沈就问“你学植物是不是能认出所有的植物,来这个植物是什么你说说。”
桑沈:……
他当时切实体会到了那种“欸你学计算机的?那你来给我修个电脑吧”的那种操蛋感。
但是除了一个人,面前的王老师。
他随便瞥一眼就能精确到种,而且还能拔起萝卜带起泥,附赠你这种植物的特征、分布地区、生长状态、分类处理依据、国家保护植物名录等级等知识点。
因此王老别名,行走的植科全书。
原先是在植科学生里流传,后面火出圈还上过热搜。
王老先生反正坐着也无聊,顺便也把另外几个植物也给认了,认完了看到周围孩子们面上流露出卧槽好牛逼,也隐隐满足了他老奇怪的小虚荣心。
他心情一好,又给学生们讲解了这几种植物的变种,以及以这几种植物为例,延申出了凤岭山气候和地理特征而造就的植物种群特征。
王老随便一讲,同学们听得入了迷,手里那渺小的植物瞬间更绿了一些。
虽然平时没少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解植物,但只有野外考察才是真正的上课。
平时在课本图表上看到的植物,此刻突然变得鲜活起来。
王老讲罢,欸了声,皱眉道:“你们的理论是最丰富的,这我相信你们是不会出错的,但是实践才是唯一的真理,你们要记准,平时多出来走走,实地考察才是最好的学习。”
王老的话震耳发聩,围成一圈的学生纷纷点了点头:“明白了老师。”
王老点点头,挥挥手吩咐他们继续,自己站起身来走远了。
凤岭山的风景非常好,王老年轻时来过考察一趟。
当时二十五六的年纪,意气风发的年纪,有精力有力气有脑子有理想,现在年纪已经六七十了,精力力气脑子都没了,理想也变成了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