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静谧的夜色下,两人悠然缓行。
繁星之下,沈青黎微仰着头,眯起的双眸浸在月辉下,流转出恬静温柔的微光。
月色真美。
萧宴玄侧首,深黑的墨瞳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确实很美。
沈青黎轻眨双眸,不经意的回眸,对上一双星河般璀璨的黑眸。
她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
身后的月色星辉慢慢淡去。
沈青黎抿唇微笑:比起月色,王爷更好看。
夜风正起,不知谁家种了满院繁花,穿过墙头,簌簌飞扬,漫天而来。
有一片,落在沈青黎的眼角处,让她本就昳丽的容颜,更添了几分清魅。
萧宴玄一时看得怔住了,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腹轻轻抚上她的眼角。
沈青黎眼眸微微圆睁,水润润的,如秋水一般,看得萧宴玄喉头发紧。
不及你。
低低哑哑的三个字,落入耳中时,沈青黎觉得心跳又不受控制了。
她慌忙转移了话题:王爷,一个人如果要藏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不藏在家里的话,那会藏在何处?
萧宴玄收回手,他看着那片飞远的花瓣,将手负在身后,轻轻地摩挲了一下,说道:那要看那个人是什么性子。
二叔的性子......
沈青黎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影,过往相处的画面,一帧帧闪过。
许久,她缓缓说道:刚直清正,铁面无私,脾气又硬又倔,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
萧宴玄听着听着,不知为何,想到了叶家二叔。
那个刚硬如刀,嫉恶如仇的御史大夫。
那人为官吗?萧宴玄忽然问道。
沈青黎顿了一下,微微颔首,袖中的手也不由收紧,生怕萧宴玄会问是什么官职。
但世上之事,都是怕什么,来什么。
萧宴玄问道:官至何位?
沈青黎的心都提了起来。
萧宴玄太敏锐,沈青黎怕被他看出端倪,都有点后悔问了。
她捏着手指,不动声色地问道:如果是御史呢?
萧宴玄深深地看着她,默了默,说道:或许会藏在一处很显眼,但又不惹人注目的地方。
御史台吗?
沈青黎问完,又觉得不可能。
这么多年,晋元帝一直在找先帝的《起居注》,御史台都被掘地三尺,却仍一无所获。
萧宴玄说道:如果那件东西是他的,藏在御史台,就如一滴水,藏入大海之中,最是稳妥,可如果不是他的,那便要看那件东西原先的主人是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