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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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伊尔西冷汗淋漓,声音却坚定无比,仿佛正在指挥战役的将军。

白榆的眼神暗了暗,咬紧后牙,摁住手下颤抖的身躯,利落地将第二针刺进脆弱的后颈。

紧接着第三针,白榆的手没有丝毫犹豫,并着两个针眼再次刺下。

透明的液体逐渐消失,闪烁的虫纹归于平静。白榆终于松了一口气,拉起旁边的被子给伊尔西盖上。

他将空针管收拾了一下去寻找垃圾桶。

没有注意到床铺回弹的瞬间,伊尔西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怔怔地看着白榆离去的背影,又缓慢地将手放在胸前,侧着身蜷成一团。

针管与垃圾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终于让白榆从紧绷的情绪中回神。眼中的冷静倏然溃散,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回到床前,白榆发现伊尔西正迷茫地看向前方,眼神没有聚焦,却执着地不肯闭眼。

“还好么?”他半跪在地上就着昏暗的光线看着伊尔西的脸庞。

闻声,伊尔西的眼神终于落在实处,又在黑暗中炸出一朵湛蓝色的烟火。

“要把衣服穿上么?”白榆与伊尔西对视,黑眸中的担忧与关心清晰可见。

“可以么?”伊尔西的声音很轻,还带着些许鼻音,但白榆却从中听见了深深的哀鸣。

他从来不愿意赤/裸着身躯,他从来不愿剥开自己的脆弱,但命运却让他一次次脱下衣服,从承载着理想的军装到承托着希望的西装。

白榆没有说话,只是坚定地沉默着将伊尔西扶起来,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扣上由他亲手解开的纽扣。

伊尔西没有推脱,像个洋娃娃似的看着白榆扣上最上面一颗白蝶贝纽扣,他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很丑吧。”

前言不搭后语,状似无意,但白榆看见了伊尔西充满挣扎的眼神。

他瞬间便明白了伊尔西在问什么。

他把手隔着衣服轻轻附在伊尔西的满是疤痕的脊背上,眼睛闪着细碎的光,清冷的声音在黑夜中缓缓流淌,他看着伊尔西认真地回答:

“不丑,虫纹很美,像银河一样。”

伊尔西的眼睛不禁睁大,一抹很浅很轻的笑意在黑暗中乍现,左手从被子里悄悄钻出,拉了拉白榆的袖子。

“阁下,谢谢你。”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您。”

第9章 阁下,您永远不用对我道歉。

晨光熹微、朝暾初露。

阳光掀起窗帘的一角,悄悄溜进卧室,角落生机勃勃的绿萝舒展着新叶,满怀希望地迎接新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