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 一声犬吠响起, 萧覃的心提了起来,立在原地不敢动作。但随之,犬吠声却久久没有再出现。
他不由得暗自庆幸,好在自己来之前把伤口都狠狠地裹上了几层,不至于让鲜血渗出来, 否则血腥味一定会引起那只大黄狗的注意。
终于, 萧覃看到一处院子亮着灯,透过屋内的烛火, 窗上的剪影映出他心上人的模样。即使隔着窗看得并不真切,萧覃就是知道, 那是严毓。
萧覃心中大定, 就这么趴在房顶上,看着对面窗子里映出来的人。
知晓严毓安好便好。
今日萧覃的目的并不是要带走严毓, 他再自认武功高强也没有把握贸然从州牧府带走严毓。况且他身上还有伤,此时并非全盛状态。当务之急是先把伤养好,再看看能不能寻到法子再带走严毓。只是他实在是太想她了,也顾不得满身重伤,夜探州牧府,只为悄悄看她一眼。
但悄悄看一眼就好,不必见面,日后若是事发,有什么罪责都是他一人的。
萧覃不知在房顶趴了多久,直到那院中的烛火熄灭,他才起身准备离去。
今日看过便行了,日后在完全安顿下来之前,萧覃决定不会再来,免得给严毓招惹上麻烦。
忽的,他脚下的房舍门吱呀一声打开。
“哪里来的毛贼,竟敢夜探我州牧府?”一声极清越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若不是这话点破了他的隐藏,萧覃一定会真心感叹这声音极为好听。
萧覃眉头一皱,脚下准备运力,想要逃离州牧府。
倏然,整个院落灯火通明,暗处潜藏数百弓箭手尽数显出身形。
萧覃呼吸一窒,僵硬着身子转过来,看见院子正中站着三个男子,为首的那人通体的尊贵,正是方才说话的人,也不难看出,此人便是楚霁楚州牧。
“壮士不准备到院中一叙吗?”楚霁语含笑意,不知情的只怕还真的以为楚州牧诚意相邀。
但即便楚州牧并非真的热情好客,萧覃此刻也不得不下去。
到院中周旋或许尚有活路,哪怕是被羁押下去也有若是逃走必死无疑,这点判断萧覃还是有的。
谁料,楚霁并不按照萧覃的想法行事,反而道:“请严二小姐出来吧。府中竟出了让毛贼靠近严小姐院子这等事,本官当亲自赔罪。”
话音落下,侍从领命而去,楚霁意料之中地发现萧覃面色有异,只是隐藏得不错,寻常人发觉不出。但偏偏碰上楚霁这个知道内情的。
他故作兴味十足道:“我瞧着壮士神色激动,莫不是此行与严小姐有关?”
萧覃的面色发冷,冷声道:“草民不过一介下民,如何得知严小姐是何许人也?”
“哦?”楚霁嗤笑一声:“一介下民竟也敢夜探州牧府?老实交代你的目的,本官或许可放你一条生路。否则,若是有半句不实,刺探一州军政重地,是五马分尸的死罪。”
萧覃虽不知楚州牧素日为人如何,却也熟知此间男子的秉性。若是真让他知道自己和严毓有关,只怕严毓要受到的牵连比他严重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