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毓就这样在州牧府里安顿下来, 虽说因着楚大人的吩咐暂时只能在州牧府后院活动,但她却觉得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快活自由过。
尤其是在楚霁渐渐地将她从益州带来的丫鬟仆从都看管起来之后。严翕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严毓心中对他多有不满, 他不可能让人就这样鱼入大海一般地进了沧州。
除却一万益州军以外,严毓的一干随侍婢女全都是严翕的人,甚至连医师都配了两位。
只不过嘛, 这进了沧州,连一万益州军都被楚霁干脆利落地解决,更何况是这些人?
楚霁将他们朝着益州发出的消息尽数拦截,审讯过后又掌握了这些人的底细来路。
这几年杨佑培养了一些能和他一样模仿他人笔迹的人, 楚霁便命他们给益州牧传递他想让严翕知道的消息。
杨佑为人谨慎细致,他培养的人也不差,就连语气习惯都模仿地惟妙惟肖, 由不得严翕不相信。
严翕虽心痛震怒于一万益州军的损失, 但也知道这无可奈何,楚霁碰上秦纵都要低头,更何况是旁人?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秦纵的亲兵竟有如此实力,他的一万益州军毫无抵抗之力。
但此事也并非全无好处, 也不知是秦纵当真痴心一片, 还是权衡之下更看重那三万精兵,还真是领兵出走了, 不曾同楚霁闹起来。
虽说这样会让楚霁手中的势力有所削弱,可严翕本就不想让楚霁太过强盛。
他这一生穷尽方法也没能有个亲生儿子, 甚至连女儿都没有, 楚霁这个名义上的女婿,他自然是要好好想法子操控的。
如今万事皆备, 严翕给楚霁去了信,意在问他何日同自家小女成婚。这种事情楚霁自然是能拖就拖,只做是未曾收到讯息,反正这年头天高路远的,谁也不敢保证信息一定送达。
严毓现在每天的生活很简单,每日看书抚琴莳花品茗,但最多的还是给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缝制衣衫裤袜。按照时间来算,孩子应该会在明年初春降生,她想孩子一出世便暖和和的。
每每做针线活儿时,她心里虽有对未来的无尽期待,但只要一想到孩子的父亲还不知所踪生死未卜,她就忍不住有要落下泪来。
好在,楚大人已经在帮她设法营救萧覃了,条件是日后她要为楚霁揭穿严翕的恶行。
这算是什么条件呢?
她并非贪图名利之人,虽然此事一出,她便不再是锦衣玉食的益州牧家的小姐,但她本就不是啊,她本就只不过是个农户家的女儿,被严翕抓来成为联姻的工具。当严二小姐的日子她何尝有过一日喘息的机会?不过是身如浮萍一般地任人操控罢了。
与其这般,不如与萧郎做一对儿自由的贫贱夫妻,至少还能知道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