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画师见到此情此景,心念一动,干脆将两人一同入画。明明只是幅简单日常的画面,画师竟在某个恍惚的瞬间,想到了那一句“不辞青山,相随与共”
棉花弹好之后,众人都等不及要来上手摸一摸。
“少爷,这就是棉花被啊!果然特别软!看着就暖和。”纪安伸手戳了一下还不过瘾,用手拍打着被面。
“和纺织厂里的羊毛,也有的一比了。”吴阿婆是做惯纺织活计的人,她止不住地摩挲着棉花被。
画师也想上前去摸一摸这神奇的新物件,楚霁自无不可地点点头,又随手将他的画作拿了起来。
“这画……”楚霁手里拿的正是画着他和秦纵两人的那副图。
画师还没来得及离开,听见楚霁的话,吓得一个哆嗦跪在地上。是了,他未经楚大人同意,竟然擅自将旁人入画。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楚霁笑着道,“这画,我瞧着很好。”
画技纯熟,工笔细腻,将秦纵的动作描绘得细致恰当,是个当做教材的好模板。
“阿纵,你说呢?”秦纵瞥了那画一眼。画上,他俯身向前,身形几乎将楚霁整个挡住,楚霁抬头看他。两人仿若相拥,无端像极了那日在槐花树下。
半晌,秦纵才从喉间发出一个“嗯。”
楚霁颇为奇怪。这也不热啊,阿纵的脸为什么那么红?
这次约莫收获了五十斤的棉花。挑拣一番,再除去楚霁用掉的,恰好还剩下四十斤。棉籽倒是不少,明年大致可以播种出二亩棉花。
吩咐纪安将棉籽存入仓库保存好,楚霁嘱咐起吴阿婆:“按照我刚刚的法子,再取棉花弹几床棉被和床褥。剩余的棉花织成棉布,按大婚的规矩染色刺绣。百蝶穿花、鸳鸯交颈等等皆用金线玉石,不必在意工本耗费,务必尽善尽美。”
这是楚霁送给姜木和杨佑的礼物之一。虽然按照大雍律例,只许纳男妾,不得娶男妻。但在沧州,楚霁说了算,他自然不会亏待姜木。杨佑要是敢说什么纳姜木为妾的话,楚霁能打断他的腿。
现如今沧州百废待兴,杨佑也忙得抽不开身,二人便商定明年成婚。即便如此,楚霁也要将这贺礼早早准备着。
当夜,白露暧空,素月流天。
楚霁的卧房里还亮着四盏落地铜灯,映着月光一倾,使得房内亮如白昼。
楚霁沐浴过后,披着件大氅,便坐在卧房的桌案旁,给画师画的图进行标注。比如木锤敲击的力度、弓弦与棉花的距离、牵纱杖怎样使用更便捷……也算是他的小小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