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请听江总说完吧,这是他欠了好久的话了。”
沈匀霁僵直地站着,心脏忽然有些发麻。
好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些日子里她在一点点地打着退堂鼓,又别扭地怀有自己都觉得荒唐的期待,踟蹰不前,矛盾纠结。
可是江渡岳却和她不同。
他一次又一次,蛮横地粉碎着他们之间的障碍,不管不顾地跨过鸿沟,像一直以来的那样,追着她去爱。
现场又是阵阵躁动,只听江渡岳又说:“她的名字叫沈匀霁,是个很注重隐私的人,我希望你们可以给她一些空间,不要去打扰她。”
沈匀霁微微有些耳鸣,可是江渡岳清亮的声音却穿破了阻隔,清清楚楚地落在她的耳中。
“我之前出于保护的目的没有公开她,直到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才意识到,我错的有多么离谱。作为一个男人,我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还让她受了很多不该承受的委屈,实在说不上是什么好对象,在这里我向她郑重道歉。”
“但她是个特别温柔又特别宽容的人,给了我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所以,这次我不会再让她失望了。”
发布会的现场鸦雀无声,似乎所有人都被江家大少爷的这番话震惊到了。
但江渡岳表情却依旧没有波澜,他一字一句道:“我江渡岳这辈子只有一个爱的人,现在是她,以后也只会是她。”“以上,就是今天这个发布会所有的内容。谢谢。”
他说完这些,便站了起来,丝毫不理会向他蜂拥而至的媒体人们。
闪光灯咔咔闪个不停,江渡岳眼睛眨都不眨,在保镖的护送下离开了现场。
与此同时,萧司机也带着沈匀霁坐上了车。
江渡岳快步朝北门走去,冷淡的眉目在拉开车门的那一刻忽然变得柔和。
沈匀霁坐在后座,漂亮的脸上写满了忐忑:“这样真的好吗?”
江渡岳嗓音低沉而温柔:“好不好你说了算,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收不回来了。”
说着,他又摆出了有些无赖的笑容:“阿霁,这笔先斩后奏的账我们后面慢慢算好不好?”
—。
江家府邸内,夏知鸢的父亲夏成雷正着急地来回踱步。
“老江,你怎么也不管管你的儿子!”
江恒面色阴沉:“你怎么不说是你找的门卫没看住他!”
“不仅是订婚的事!”夏成雷直跺脚,“刚才纪委给我打电话,说是有人举报我!”
江恒根本不在意,烦躁地摆摆手:“举报你不是很正常,这么多年了,都多少次了!”
“哎!老江你……”
孙蔼芳赶忙跑过来打圆场:“哎,现在说啥也没用了,老公,你快想想办法。”
江婉也搭腔:“是啊是啊,再这样下去,恒润都要被他卷走了。”
江恒一听,瞪了江婉一眼。
孙蔼芳赶紧救场:“婉婉的意思是,老公您辛苦创立的基业不能被小岳毁了啊。”
夏成雷也急道:“对啊,而且我们那个项目怎么办?顾谨川已经和江渡岳合作了啊!”
“那说到底项目也是恒润做了,不算亏。”江恒似乎已经放弃了这件事。
夏成雷不开心了:“老江,那是我和小孙一起做的,不是恒润的项目。”
江恒凉凉一瞥:“蔼芳的公司不也是我出资的?”
夏成雷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孙蔼芳脸色骤变:“老公,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最近大的项目都是你儿子经手的,他在公司的声望要是超过你了,你觉得他会怎么做?你不给自己留点后路吗?”
江恒冷哼道:“他有个屁能耐,股东没一个会向着他的。他在恒润不会有立足之地。”
孙蔼芳知道江恒还是狠不下心来对付自己的亲儿子,干脆祭出杀手锏:“是吗?那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最近在查恒润的账?你猜他查这个做什么?”
江恒一僵:“那又怎样?难不成他还想来个玉石俱焚吗!”
孙蔼芳皮笑肉不笑:“你以为他不敢?他已经这么疯了,再疯一点又何妨?而且,他有一刻把你当父亲看吗?”
她顿了顿,提高了音量:“你那个白眼狼儿子,不仅在查账,还私下里干起了收购股份的事儿!他根本就是想把你踢出恒润!”江恒呆住了。
最后,孙蔼芳陈词总结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
入夜,雨声依旧。
江渡岳站在阳台上打电话,神情有些严肃。
“好,我知道了,那这件事就拜托顾总了。”
他挂了电话,看着压得低低的乌云,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