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缀在两个人身后的马路,以乌龟似的速度缓慢行驶。
水鹊好像就是从那辆车下来的。
闻言,水鹊狐疑地往后看。
距离远,他看不清车牌,但是只看外观也……
好奇怪,为什么要跟着他们?
水鹊把李跃青扯进商场楼里。
这样不在外边走,就看不见了。
李跃青问:“那是叔叔的车?”
接他电话的人,说是水鹊的父亲。
水鹊含糊地回应:“唔。”
李跃青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年轻气锐,充满青年人的干劲,只是在直观地感受到两个家庭的差距时,难免还是会有些微的自卑感油然而生。但他很快将其压下。
他开始和水鹊说之前的事情。
自从那次七夕约会之后,李跃青凭之前上学在县城里向老木工学的本事,自荐进了乡镇公社底下的农具修造社。
农具社经营不善许久了,也就刚创办那几年要给乡里打大量的农具,后来就只剩下一些修缮的小活。
接受他进社,本来就是想着上过高中的年轻人点子多,看能不能把农具社盘活。
李跃青很快想出了新办法,农具卖不成,还能打家具卖,城里人不干农活是不需要农具,但有家落脚就需要家具。
他们先是给乡里的人打家具,因为后山木材丰富,打出的家具质量好也便宜,很快声名播出去,经人介绍了大单子。
不然李跃青也不会有钱送春蕾表。
但是这事情很快又给叫停了,公社说这是农具修造社,不是家具社,不成样子。
可是单纯的农具修造社,压根不需要这么多人手,整天没事情做,农具社里工资又是要看收益来发的,木工一年有几个月都收不了工资。
前头的几个单子挣了钱,李跃青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干脆悄悄怂恿别人跟他出来单干,又去把自己以前跟着学手艺的退休老师傅挖过来了。
他还偷偷找罗文武借了个仓库,改成木工车间。
李跃青说的事情告一段落,解释:“我和老师傅还有一个木工,这次进城,想学习一下,看城里人喜欢什么,能不能做大城市的生意。”
水鹊哑然。
他询问77号,【男主的事业线是不是开得提早了?】
按照剧情,本来不应该这么早的,要在水鹊的戏份结束,后面新政策下来了,男主才乘新风开办了乡镇企业。
水鹊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每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后来的剧情全会崩了。
77号也不明白。
水鹊心有忧虑地走在李跃青身侧。
李跃青忽然顿住脚步。
家具店铺摆在进门处的一个样品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走进去,售货员热情地上来,询问他们有什么需要。
水鹊好奇地歪歪头看,是一个楠木套箱,雕刻着龙凤的纹样,又刷了红漆,看起来很精巧。
李跃青端详打量了一圈,“这个箱子多少钱?”
售货员道:“二百六十元整。您眼光真好,这是最后一件货,周围铺子里都没货了,卖得很火热。”
李跃青若有所思地点头,“谢谢。”
他牵起水鹊的手,退出店铺。
布着茧子的掌心热乎乎,隐隐沁汗。水鹊关心地问:“怎么了?”
到了无人的转角,李跃青才高兴地对水鹊道:“那个箱子,我估计才二十六寸,普通的二十六寸楠木箱子,最多才二十六元不到!”
只是这种款式上面多了许多精巧的雕刻花纹。
要是他们也能学着试试这种技术……
水鹊想了想,“那箱子应该是海城雕刻艺术厂的,好像在郊外。”
“你要去参观吗?”水鹊回忆,“艺术厂一般会有样品展。”
李跃青心潮澎湃。
多卖几个箱子,他岂不是就能英年早婚了?!
这不比他哥卖米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