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潜正要跟在他后头上去,弘远和另一个弟子闻曾拦住他。
“二位师兄,有事?”
荆潜挑眉问。
弘远面露难色,还是直接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和水鹊走得太近了?”
闻曾也劝诫:“宗内最近是有些流言蜚语,是关于你和水鹊的,你别往心里去,不过也应该要和人家保持合适的距离。”
听说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荆潜在济世堂里被小元君一骑,激动得龙身险些一摆尾震塌了侧间。
荆潜耳根滚烫,
他不爱听旁人的劝,人越劝,他越是不回头,不像虬龙,像头倔驴。
于是不大服气,强嘴拗舌,荆潜说道:“我和他怎么了?哪儿走得太近了?”
“他前未婚夫是我师兄,如今的未婚夫也是我师兄,作为师弟,照顾一下师兄的未来道侣,我做错了?”
弘远眼角抽抽。可别照顾着、照顾着,不说房子,别把床震塌了才好。
荆潜与弘远擦肩而过,足靴噔噔踏上阶梯时,并没有向自己的师兄眀冀打招呼。
………
终皑胜境坐落极北,实如其名。
胜境内和胜境外皆是风雪满天,冰冻三尺。
虽说是修真者,但是像水鹊这样的,仅仅筑基修为,还是得借助外物驱寒。
外面罩了石榴红斗篷,天狐皮毛做内里,里三层外三层裹紧了,才叫风雪不侵。
头顶戴雪帽,足底踏羊皮小靴。
这样就完全没关系了!
水鹊高兴地被传送进入胜境。
和从前进入清微胜境一样,一进入就是随机分派的地点。
在鞋履踏上实地之前,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到了胜境的何处。
终皑胜境因为开放的时间间隔长,连沧海剑宗的藏经楼都对其记载甚少,更不用谈周密详细的地图了。
水鹊只知道胜境中央有一座天池。
羊皮小靴踏在雪地上。
零珠碎玉一般,小雪片还在洋洋洒洒。
水鹊扯了扯雪帽的边缘,将自己的耳朵捂严实了。
天地一色白茫茫的,连人影也不见,更加无从判断方向。
水鹊让77号掷了个骰子,于是御剑向左边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所在的区域不好,灵气还不能够补足他御剑消耗的。
尚未赶路一个时辰,水鹊就停下来歇息了。
在一处冰溪边落脚,背后是狭窄的细道峡谷,约摸仅仅能够容纳两人并行,崖壁高而陡峻,削壁一般。
他一落下,天地好像是忽而转瞬昏黄的。
水鹊惶惶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顺着冰溪岸边,逆流而上的遥遥有一支诡异庞大的队伍。
面色青白,穿红着绿,步调缓慢,惊人的一致。
团团簇拥着中间被抬起的步辇向前移动。
他们数量多得惊人,黑压压一片,转瞬就要到这边。
后方伸过来一只大手,捂住水鹊口鼻,闪身退至细道峡谷之内。
水鹊吓得后脊冒出点冷涔涔的汗。好在狭抱着他的人,身上气息熟悉,眀冀用神识传达:“夜行鬼,人数过多,口鼻屏息。”
水鹊赶紧点头如小鸡啄米,眀冀手掌松开,他依言屏住呼吸。
黑压压队伍长长坠到天际。
或许是原地有人息残留,夜行鬼的步伐齐刷刷慢下来。
僵直的脑袋前伸、四转。
它们没有视力,仅仅能通过空气中人呼吸产生的气体,判断猎物在何处。
水鹊脸上泛红,不是冻的,纯粹是屏息憋的。
眀冀神识无奈提醒:“胎息。”
胎息,对,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