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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学科轮换着刷,竟然从五月刷到了八月。
水鹊苦不堪言,一天天就盼着关郃能够挂机,抽空溜号。
他故技重施,趴在里昂背上,指挥对方带他从城堡后门偷溜出去。
却在经过连廊的时候,转角,一只大手扯住他天鹅绒上衣的后领。
“去哪?”加里克当场抓包,“我刚才可是听着父亲夸赞你最近认真上课?”
他从维吉尼亚学院回来,风尘仆仆,趁着多里安还要向路易斯伯爵学习领主管理之类的事务,他外衣没脱,圆顶帽没摘,匆匆就上来看自己认真学习的可怜弟弟。
更可怜的是布朗先生。
走廊后面又传来对方哀切的声音:“小少爷——?!”
脚步声重重。
加里克做了个手势,三人一起从主楼快步转到前楼。从石阶旋转扶梯而下。
加里克问:“听说你能晒太阳了?”
水鹊瞥他一眼,念在这个人没有通风报信,就不计较他之前扯自己领子了。
他点头回应。
“难怪……”加里克多看了他一会儿,小声嘀咕,“气色好了,脸蛋粉粉的。”
“想出去玩?”加里克诱惑他,“叫声哥哥,我带你去看木偶戏,怎么样?”
两个月不见,加里克的个头又拔高了,窄袖上衣,外面是腰腹贴身的纵向褶羊毛背心,勒出愈加向成年人靠近的紧实轮廓。
但还是一样令人讨厌。
水鹊扭头不看他,闷声道:“那不去了,我和里昂回去下棋。”
他说着,拍了拍里昂的肩头,想让对方转道回卧室。
加里克果然先屈服道:“好了好了,走吧走吧,真是的,加里克哥哥带你去看木偶戏。”
听不到水鹊称呼哥哥,总不能管他自称吧?
水鹊枕着脑袋,侧向加里克,“你们学院放假了吗?”
加里克带领着路,“收获月当然放假了。”
八月是收割的时节,图瓦人称为收获月。
缓丘起伏,田野喧闹,金色小麦铺满了巨大的田野,佃农用月牙形的镰刀割下,麦束堆到手推车上,缓缓推回农舍前,用打麦棒有节奏的一下又一下击打麦穗。
收获的时节,领主口中的“恩惠日”。
路易斯伯爵带着多里安,向他示范如何举办领地内恩惠日里的晚宴,如果要成为一位受到领地村民爱戴的大领主的话。
教堂在水车、磨坊的上游,宴会将在这里举行,现在是傍晚时分,磨坊轰隆声和打麦穗的声音都消停了。
加里克领水鹊到教堂外的空地。
哔哔剥剥作响的篝火,随便喝的麦芽酒,足够的白面包、馅饼、整鸡、浓汤,竖琴、短笛,围着歌唱奏乐的人群。
比城堡内要热闹许多,哪怕城堡内吃饭有私人乐师、小丑演员作乐。
“看。”加里克努努嘴,小孩子群群围起来的地方。
那是流浪演出的马戏团。
杂戏演员走钢丝、火焰表演。
花衣魔笛手伴奏,魔术师摊着双手,示意他并没有操纵木偶,但临时搭建的小木舞台上,手套木偶不断上演着屠龙斗士与风龙的故事。
气质彬彬的魔术师,头戴尖顶帽,麻布制成的阿鲁特袍罩着高大骨架。
“当然了,舞台下也没有人。”他微笑时眼尾狭长,耐心回答小孩的质疑,手指撩开小木舞台下的红布帘子,证明里面除了木支脚,空空如也。
欢呼声高起,夹杂着人群的惊呼。
花衣魔笛手的笛声悠扬,地面四周围流窜出来小而细长的黑影,坠着长长的尾巴。里昂抬脚,水鹊感到颠簸了一下,他攀着里昂的肩膀,低头去看,全是大大小小的黑耗子,从四下的农舍里窜出来,排着队到魔笛手前面的空地。
魔笛手的长笛一扬,笛声转了个调子。
成群结队的黑鼠,向着河流奔去,入水淹死了,河流奔腾,往更下游冲走。
鼠患原来是这样消灭的吗?
水鹊呆呆地眨了眨眼。
魔笛手转头的时候,正好见到了趴在男仆背上的水鹊,五官柔和漂亮,火光映得脸颊粉红。
“下面的魔术表演需要另一个人的配合。”魔术师摘下尖顶帽,棕发蓝眼,“小先生们小姐们,你们谁愿意帮助我完成这个演出?”
瓦蓝的眼睛在篝火光中,和水鹊对上视线。
“这位小先生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