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鹊看他竟然是完全不知道他和男主的暧昧关系似的。
他就扣了扣手指,糊弄道:“齐郎是我的远方表哥……”
“表兄弟也要有分寸,不可逾越正常的交往距离。”
聂修远眉头紧锁,他不只一次看到齐朝槿和水鹊搂搂抱抱,上次放学落雨,只一把油纸伞,并排走要淋湿,水鹊一指使,齐朝槿就蹲下半身背他起来。
是下雨,又不是伤了腿脚,分明书院也备有油纸伞,一旁的崔三还给他们借伞,何必如此?
还有,哪家表兄弟要坐在腿上写字?
聂修远只感到不可理喻。
他组织了些措辞,尽管如此,质问起来还是过于严厉。
水鹊缩缩脖子,垂着脑袋道:“也没有先生说的……这么伤风败俗。”
聂修远已过而立,还是潜心治学,旁的不做过多关注,不过他也不是对情爱一无所知,能大约猜到一些,深不见底的墨眸看着水鹊,“你应当将心思放到功课上来。”
水鹊是真的学那些经义学得脑袋晕晕的,对着聂修远也是之前对崔三的说法,“没关系,齐郎答应要养我的。”齐朝槿是科举文男主,又不是他,他分明是、是来玩弄未来状元郎感情的,哪有黑月光学习的道理?
水鹊抿着唇,雪白的小脸不太高兴地绷着,给聂修远针对了这么多时日,看起来有很大的气性要发。
生气的时候眼睛瞪他瞪得浑圆,黑白分明,眼尾垂垂的,不说话,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小郎君的眉眼天生靡丽得有些超过了。
聂修远对上他的视线,蓦地一烫,移开眼,固执己见,“莫要误入歧途。”
他欲伸手去取茶几上的杯盏,水鹊眼皮一跳,以为他要拿那副戒尺,想都没多想,直接急急忙忙跨坐到聂修远腿上。
聂修远瞳孔一缩,错愕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向来淡漠的神情有些微崩裂。
【宿主,剧情进度涨了!】77号激动道,【我就说这个臭男人针对你是因为你没刷他的进度。】
【……】
水鹊没回应77号。
他小心地扯回聂修远伸向茶几的手,按住在轮椅扶手上。
水鹊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古装剧里勾引上位者的剧情画面。
他生涩地靠近了身板僵硬的聂修远,低声细语道:“先生说我同齐郎是误入歧途,现在呢?我也坐到先生腿上了……”
他生怕聂修远一生气就把自己推到地上。
攀住对方的脖颈,磕磕巴巴地说:“先生现在是不是也伤风败俗了?”
聂修远看着他红殷殷的唇瓣一张一合,耳畔嗡嗡锐鸣,一个字也没听清晰水鹊说的什么。
只知道那甜稠浓密的香气,染得他周身衣料都是同样的味道了。
小郎君坐他膝上,而双臂攀住他脖颈,上身倾斜过来。
聂修远只要睁着眼,就能看见那段腰身下伏的曲线。
和市井的话本里给狐妖缠上的赶考书生一般,聂修远避无可避,自乱阵脚。
“下去!”他厉声道,试图板起师长的威严来,“这成什么样子!”
可是剧情进度刚从45%涨到47%啊……
水鹊茫然地缓缓眨眼。
他摸不准聂修远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了。
“可是……”水鹊小心谨慎地抬眼,眼眶撑开的褶子如同一弯弦月,“……先生的心跳好快啊。”
他柔软的掌心下移到聂修远左边胸膛。
水鹊咕哝道:“真的好快。”
它跳这么快不累吗?
他捏着聂修远的手,按到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
水鹊洋洋自得地说:“我的就没有你的跳得快。”仿佛在这样的比较中也给他扳回一城。
轰轰然,聂修远脑中理智的弦崩断了一般,无法思考,无法辩驳了。
聂修远的出身其实和齐朝槿差不多贫苦,更是孑然一身,小时候也没少翻山越岭地干活。
因此,他的手除了中指毛笔压出的茧子,掌根部还遍布着厚厚的老茧。
这样的掌心,隔着罗衫覆盖在平平的胸口,他不确定掌根是不是压着了些微末起伏。
聂修远当真滚烫的热气冲上头脑,说不出话了。
水鹊一松开他手,他就狼狈地立即收回来,撑在轮椅扶手上。
脸色再也不复最初的冷静自持,连脖颈都红起来。
聂修远撇开头,不看水鹊,嗓子压抑得声音粗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