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弋阳公主缓缓道:“父皇换下的旧龙袍,应该是母后在世之时留在母后宫中,却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混入了我的嫁妆内,一直悄悄藏在公主府的内库里——尚寝局自然是有数的。骆后入宫后,将六局的人都换了个遍。但毫无疑问,这龙袍在尚寝局必然有档案记载备案,应该是在清查的时候,有心人就已留了心,没有收回这件一直在外的旧龙袍,然后默默地收买关键人物,将这件龙袍混入嫁妆,来到了公主府,静静等着太子将要长成,羽翼尚未丰满之时的致命一击。”

弋阳公主饶有兴致看着仿佛有些恍然的容璧道:“所以,你当真不知花妈妈放进去的是什么东西?”

她仿佛觉得十分好笑,但心里却仍然一片肃杀。

这是一个绝杀必死的死局,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婢女的忽然揭穿。

过去的几夜,她和她的弟弟险死还生,她几乎都没有睡,等兵马司走后,将公主府所有地方都细细重新清点查过,还通知了定国公府,也好好查,就连太子元钧也连夜回宫,重新查过自己的所有东西。

不仅仅如此,这一次花妈妈的叛变,让他们不寒而栗,对自己的身边人包括心腹,全都不敢再信任起来。

但这一个婢女,无论怎么想,都不该参与到这么深的计划中,花妈妈虽然死了,但此事毫无疑问应当是绝密,她和元钧查了许久她的背景,都没办法想通,作为原本只是这一个棋局中微不足道只是作为陪衬花瓶□□的道具,这个婢女是如何知道藏得这样深的密辛,骆后如果知道这个婢女知道这个秘密,绝对不会将她排到太子元钧身边。

来了,容璧深吸了一口气道:“奴婢善猜钩。”

“奴婢自幼善于揣摩人的神情猜测人心,花妈妈第一次见我就神情恍惚,询问我皇后有何差使派我。当时公主和太子明明猜忌于我,花妈妈是您的心腹乳母,按说对我也颇为猜忌厌恶忌惮才是。但她待我却恭敬和畏惧,似已确信我是骆皇后派来监视她办差,语焉不详提到仓库,每次都脸色仓惶,若有所失。”

弋阳公主脸色冷了。

容璧开口道:“公主殿下如今心里一定在想,骆皇后筹谋数年,准备了这么一桩必杀的阴谋,怎么可能让奴婢这么一个只是用来□□的人坏了事?更何况奴婢被这么毫不在乎地扔给公主殿下您,作为弃子?”

弋阳公主脸色微变。

容璧道:“只是巧合吗?”

“奴婢如何能够未卜先知知道太子殿下会藉着藏钩来将奴婢让给三皇子?奴婢为何又非要留在公主殿下身边?”

弋阳公主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道:“兵马司搜捕的时候,我命所有的仆妇都留在房中不许乱走,她并不知道兵马司一无所获,但仍然服毒自尽了——想必她认为此次必然是十拿九稳让我死。”

容璧低声道:“她应该是有亲人被骆皇后把握住了,公主殿下可以往这方面查一查。”

弋阳公主久久不言,许久后看向她:“皇后若是知道你除了漂亮,还聪慧,大概就不会选你了。”

容璧一言不发磕头:“奴婢所求只不过想周全自身,平安出宫返乡。”

弋阳公主意味深长:“你如此美貌,又如此聪慧,难道不想成为未来皇帝身边的女人吗?甚至是下一代皇子的母亲,以你之能,一个贵妃之位还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