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毕业证也拿到了,学校里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毕,姜渔便给自己放了个暑假,拒了一些演出邀请,成日窝在清凉的空调房里打游戏追剧,顺带指使家里不请自来的三个男仆。
当然,这三名男仆再怎么缠着他,到底也有些脱不开身的工作,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呆在家,不过,他们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不管怎么安排,总会留一个人在家里伺候姜渔,或者说,看着姜渔。
他们到底还是怕姜渔哪天跑了。
这日,褚弈回部队里处理一些事情,徐晏书则去了药厂,家里只剩下闻峋。
午后,闻峋收拾完厨房,便坐在沙发上,用电脑远程处理一些工作。
他天生比旁人拥有更强大的专注力,许多年来,做事几乎从不分心,可此刻,他听着那头秘书的汇报,目光却总忍不住往阳台上瞟。
这座小公寓坐北朝南,天气好的时候,每到下午,整个阳台和客厅都会落满金灿灿的阳光,姜渔喜欢躺在靠窗的小沙发里,或者坐在阳台的秋千上小憩,像只喜欢晒太阳的猫儿。
不过今天他没有午睡,而是抱着两只兔子,笑盈盈地和它们说话。
少年和小兔子说话时细声细气,温温柔柔的,和跟他们说话完全是两个模样,他眼角带着温软的笑,好像在逗小娃娃。
闻峋望着阳光下少年弧线美好的侧脸,几乎生出一种错觉,好像他会和姜渔这样岁月静好,永远永远地走下去。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窗外投下的婆娑树影下,姜渔忽然转过脸来看他。
两道视线撞上,闻峋心头一跳,竟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
他现在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姜渔不高兴。
闻峋一边尽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姜渔,一边让秘书把汇报全部整理成书面形式给他发过来。
可那边却传来姜渔的声音:“闻峋,我要吃荔枝,你去给我剥。”
闻峋神色微怔,几乎是受宠若惊地看向他,隔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好。”
他放下电脑,洗了手,又从冰箱里拿出荔枝,在水龙头下仔细地一颗颗地冲洗干净。
闻峋从橱柜里找出一个水果盘子,洗干净,打算把荔枝剥出来放进去,可他还没剥出几颗,那边姜渔已经等得不耐烦。
“你怎么还没好呀,快点儿。”
少年声音懒懒的,又轻又软,尾音带着钩儿,说的是埋怨的话,听起来却跟撒娇似的。
他长年累月地被人娇养着,做什么都有人顺着,这种撒娇更多是一种无意识的举动,连闻峋自己心里也清楚这点,可他就是忍不住去想,姜渔肯这样对他撒娇,是不是代表姜渔今天比昨天更原谅他一点点。
“来了。”
闻峋端着剥出来的几颗荔枝,以及剩下没剥的一小盆荔枝一起过去了。
姜渔急着要吃,他只能让他一边吃自己一边剥。
闻峋把荔枝放在阳台的小桌上,方便姜渔拿取,他单膝半蹲下来,正打算继续剥剩下的,身上却被人踢了踢。
少年倚靠在藤编秋千上,伸出雪白的一只脚,在他大腿上踮了踮,漂亮的眉眼自上而下地睨着他,像只高傲的猫儿:“你喂我呀,没看见我腾不开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