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几乎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江忆一路拉着树枝往上爬,爬到山顶时,竟看到了一座凉亭。
凉亭小而破败,牌匾半吊着,已经腐烂,字迹模糊辨认不清。
亭子里赫然坐着一位玄衣男子,背对着她,黑发在风中扬着,不乱,反倒添了些生动的味道。
否则她要以为那是雕塑了。
玄衣男人没回头,温声道:“过来坐。”
江忆看了那背影一会,揉揉脸坐过去,发现他们之间摆了一个棋盘。
“你何时来的?”江忆问。
沈千离没抬头,执黑子落在棋盘右上角,“不久,我也来送送她。”
围棋这个东西江忆很感兴趣,但没系统学过。只是手机上下了个电子版,压力大的时候就下上两盘。
她拿起白子占角,两人不假思索落下前几子,江忆能感觉出来沈千离在故意让她。
于是她略一思索,伴着淡淡的问句,“愧疚了?”压了一着。
沈千离黑棋跳起,补强左上角,“确实惋惜,但没有愧疚。”
白子「啪嗒」一声重重落下,“你可知她的心意?”
江忆一直没猜出来竹寒口中的「他」是谁。
前几天收拾遗物时,翻到抽屉,又看见了里面唯一的一张小笺。
瞬间明白了,也懂了。
“知道。”沈千离语气淡淡。
白棋攻势加剧,“为什么逼她自杀?”
黑棋不慌不忙,“叛徒不应该留着。”
“可她——”白子反刺,“可她是为了你!”
沈千离执棋的手陡然停下,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眸子中有一股隐隐的攻击之意,江忆清楚的感觉到,这男人生气了。
他转开目光,看似无事的布下一子:“别的女人惦记我,你倒是要传达个清清楚楚。”
落白子的手越来越重,“这不是重点!”
“那什么是重点?”
江忆深吸一口气,艰难的问出口,“刘裁缝的死,是你做的吗?”
沈千离毫不犹豫,“是。”
她多希望他说「不是」。
可他说,「是」。
「我在意的是。」江忆吼道,“你怎么可以轻轻松松的就抹杀掉一个生命,视人命为草芥!”
江忆记得,在她那个时代,陌生人生病可以众筹,可以捐款;
路上碰到突发急病的人,会有人给他做心肺复苏,会有人给他撑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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