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声音戴里斯异常激动,但相比之下,女人的冷漠颇为心寒。
“谢谢你担心我,但我不打算回去,你说服乔休尔回家吧。”
“什么……意思?”戴里斯语气变得严肃:
“你签证已经过期四年了,你在那个国家没有任何入境记录,被发现的话你是要坐牢的!我帮你把签证的事搞定,你现在立刻跟乔休尔一起回来,如果你想回国,也只能用这个办法才能平安回去!”
“我不打算回国。”
戚盼檀看到乔休尔回来了,朝他勾勾手指,那只失魂落魄的狗就小跑了过来。
“戴里斯,你不用担心我,我有一位俄罗斯继父,替我办过另一本护照,我的身份或许还有存档,能用它顺利走出这个国家,你还是说服乔休尔吧。”
戚盼檀将电话给了他,起身后拍了拍乔休尔的肩膀道:“不要再把电话给我了。”
乔休尔听着戴里斯着急的声音,默默打断了他的话,跟在戚盼檀后面一起去停车场。
乔休尔比戴里斯还要难过,又或许他们两人的难过不分上下,可戚盼檀是只关注于自己的利己主义者,不会因旁人波动的感情受到丝毫影响。
戚盼檀蹲在不远处路灯下方,拿着打火机烧掉了护照。
接下来她只要去俄罗斯的大使馆请求他们帮忙,便能将自己送到俄国领土。
她不知道已经过去二十年,自己的身份是否还有留存,但戚盼檀宁愿冒这个险,也不会回国,去被那个鼠心狼肺的男人给羞辱。
橙红色的火焰吞噬着代表她身份的纸,她冷冽的眼底映着逐渐消失的火光,试图消灭掉最后一丝,关于曾经的羁绊。
乔休尔心不在焉地回应着电话那头,戴里斯喋喋不休的话。
“她不想再接电话了……里斯哥,你别打扰她了。”
“乔休尔我不想再重复第叁遍!她现在的身份很危险,那些抓周嗣宗抓不到的人,会试图抓她!你让她必须回舍基,把电话给她!给她!”
乔休尔看着戚盼檀正准备起身,慢吞吞挪动脚步朝她走去:“姐。”可就在他要靠近时,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冲出来拦在乔休尔的面前,他吓了一跳,惊慌中踉跄着后退一步,接着听到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等到那辆车再次从他眼前开走,原本站在路灯下的戚盼檀不见了。
“姐!”
乔休尔反应过来,看到那辆车急踩油门冲上马路,脑海中瞬间涌起无数不安的念头,连滚带爬地跑去开车。
“里斯哥!姐被人抓走了!”
乔休尔开车技术生涩,目光盯着前方的黑车只顾横冲直撞,即便变了红灯他也不在乎,一脚踩着油门,在危险的车流里窜动,瞪大的眼睛目视着那辆车路线,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
可他还是因为几个路口的转弯,被甩出了十几米远的距离。
车子开到了港口,乔休尔下车跑去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些男人们把戚盼檀裹在黑色的编织袋里,抬上一艘叁层的私人游艇。
“姐!姐!”
乔休尔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咆哮,颤抖的声线,无法掩饰的绝望。
眼看他要冲到码头的木板上,男人掏枪瞄准他的腿射击,乔休尔被子弹击穿了小腿,痛苦地翻滚在地上,他看着那艘游艇在他面前眼睁睁地开走。
听到枪声的周嗣宗猛然睁开眼。
他藏身在集装箱之间的缝隙里,伸手矫健地跃上身旁的集装箱,寻望着码头上传来的动静。
彼时货船正要出发,沉重的船身在水面上摇曳着,响起刺耳的鸣笛声,划破港口的宁静。
周嗣宗眯着眼,看见了跪在码头上,狼狈往前爬着的乔休尔。
他预感戚盼檀可能出事了,否则乔休尔不会在这里。
周嗣宗指尖不安分地敲打着裤边,沉默得没有任何举动。
只要跨越过了这片黑海,他就能开始自己的复仇计划,比起在这里被人日夜追杀置于死地的屈辱,他已经要等不及地大开杀戒。
忍辱负重这么久的时间,如今没有其他的可以再阻止他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周嗣宗冷漠望着码头上青年屈辱的姿态,夹杂着一声声绝望的呐喊。
货船正在远离港口,周嗣宗看了眼船头行径的方向,正是去罗马尼亚的线路。
而那艘已经朝着海中央开去的游艇则是反方向,这片黑海之内包围着另一个国度,土耳其。
周嗣宗瞬间便了然,是谁绑架了戚盼檀。
他那窝囊废走狗弟弟,最忠义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