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延川在徐易面前蹲下,拿着自己从家里弄来的针,拿起了徐易的手,看见指尖沾着的泥巴时皱了下眉。
“你是小孩么?还玩泥巴?”010看着自己手心里几个白色的小水泡,慢吞吞地移开了目光,没说话。
厉延川见他这个反应,乐了:“现在知道痛了?”
“丑。”
厉延川:“……”
他“啧”了一声,没说话,手下利索地用针扎一下,把水泡给挤了。他在军队里教人,经常把新兵蛋子练得鬼哭狼嚎,给人挑水泡也是隔三差五的事。
等弄完了,厉延川把针随手往推车上一戳,顺手弹了下扎进木头里的针,准备等会儿回家的时候再拿:“行了,还要疼一会儿,你自己用口水弄。”
010的视线跟着那根针一起停留在了木板车上。
“容易扎手。”他说。
“扎不着你哥,”厉延川拍拍裤子,看这人的视线还没有移开,又重复了一遍,“你自己用口水弄弄,消毒。”
010呆了一下,非常犹豫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心。
“哦。”他说。
厉延川被气笑了,糊弄他呢?
010看看他,试探地补充:“不用消毒?”
厉延川不和他说话了,冷着脸起身,从田埂上往下一蹦。
他身高腿长,大长腿迈两步,就从自己家的田跨进了徐易家的田,弯腰把孤零零落在地里的镰刀捡起往旁边一扔。
010的目光跟着他转来转去,看见他把自己割下来的稻子往田埂上放,眨巴了一下眼睛,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
厉延川帮他收。
好人!
厉延川把徐易下午的成果搬田埂上,010非常主动地抱着把它们吭哧吭哧抱到小推车上,又转身抱一捆。
推车上铺满了小腿高的稻谷,010放的时候没留神绊了一下,整个人栽进稻谷堆里。
他慌张了一瞬,但是稻穗虽然扎人,也比硬邦邦的床板柔软。010蛄蛹着想站起来,又趴下了。
厉延川捡完自己也扔地里的镰刀,回头看见这一幕,沉默了一瞬。
他大步走回去,把人从稻谷堆里拎起来。
他好笑地道:“想偷懒?”
010头发上沾了不少稻碎,正认真地扒拉下来,闻言慢吞吞地说:“没有哦。”
厉延川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顺手把剩下的一堆稻子也放推车上了,010的目光落在稻穗上,稻穗长短相似,刀口整齐。
他过了一会儿移开视线:“哥,这是你割的,会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