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儿的爸爸骗了这女的感情?”林天野问。
“都不是正常人,”常在峰冷哼了下,“这女的跟那姓周的家伙通奸通久了,又搭钱又搭身体,不忿人家有儿有女团圆和美,再者也想找事儿坑坑硬欺负自己的范晨,干脆就当上导演了。要不然那个只会横的二百五哪来的反侦查能力?她自己说也没想到小姑娘能被弄死,就是想把范晨送进去待着,留着当时的内衣裤也是一种反击意识,再者也让姓周的害怕害怕,别以为能白纠缠自己。嗨,那当爸的还以为踩住了登天梯呢,没想想这样的女人怎么会甘心被谁拴住?她能跟个有妇之夫不清不楚,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林天野听得皱了半天眉头,“可怜小姑娘了。这女的够得上教唆怂恿同谋犯罪了吧?”
常在峰的神色更沉下去,“她要够得上,那个范晨可能真的不用偿命,失手致死就成立了!”
林天野认真看看他的表情,“法律上的事情你和巍子才懂,我这种二混子不好发表意见,咋合规矩就咋来吧!这女的背后算计人家孩子,当爹的也心存恶意,配合情妇虐待女儿,都该接受惩罚。不能为了弄死范晨便宜他们,否则也不算是伸冤。”
常在峰半天都没吭声,等到车到老楼下面才叹气道,“当警察的时间越长对正义这个词的认识越模糊了。人间难有快意恩仇啊!”
林天野默默下车。
恩仇,正义,沾上这种词汇的边儿就有痛苦跟着,总算真相还能浮出水面,没像林勇的死因一样被长久地掩盖。
秦冬阳听说范晨案竟然查出这么不能置信的变化,当场发呆。
林巍轻描淡写地道,“所以说还没走到法院的案子都不用着急,山路十八弯啊!”
“这也太……”秦冬阳甚至找不到合适形容词了,憋好半天才道,“太龌龊了!”
“不奇怪!”林巍仍淡淡然,“人么,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要是飞禽走兽干的倒可以震骇震骇。”
秦冬阳消化了很久才又挫败地说,“范晨真不用判死刑了?这种道德感极低的危险分子,再有机会流入社会还是危害。”
“我们负责维护他的权益,”林巍正色,语气远比上一次讨论范晨的刑期问题时柔和了,不够熟悉的人听着仍很严厉,“怎么判决交给法院。即使他真的有机会走出监狱,能把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改造成什么样也不是律师需要考虑的问题。首先正视自己的职业角色,再者社会上永远有各种各样的危险分子,遵纪守法的善良公民需要通过提高保护意识来防患于未然,而不是期待执法机关直接枪毙所有可能伤害他人的嫌疑犯。范晨确实没有人性,可是失手致死就是不该直接判处死刑,这个法条合理与否需要通过大量相关案件在具体法律工作中的实践去论证,而不是你我两个律师擅自违背法律规定,利用犯罪嫌疑人的愚蠢无知诱导法院做出不正确的惩戒。还是那句话,罚当其罪,找出现有证据和客观事实之间的差距是公权力部门一视同仁地对每个人负责任的具体表现,作为律师应该双手赞同热情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