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 / 2)

悬着的心终于砸了下来,他条件反射地攥住温景宴的手腕。想眨眼睛不能眨,眼球慌张地左右转动。

他眼睁睁看着那滴药水滴下来,呼吸都停了一瞬。

想知道什么他都能招。

温景宴手腕上的力度增了几分,他松开固定宁江泽眼皮的手,道:“滴进去了,别怕。眼球转动一下。”

“你才怕。”宁江泽眼眶湿润,眼周因为温景宴强行扒开而有些泛红。

多余的药水顺着眼尾流下来,温景宴再抽出纸巾擦掉,“那继续?右边还没上药。”

“……”

宁江泽沉默几秒,而后一脸无所谓地仰头靠着。他嘴上说着都行,手却再次攥紧温景宴的手腕。

上药其实费不了多长时间,但克服心里恐惧还挺难。时针指向九点温景宴才从酒店离开:“别熬夜,也别用手揉眼睛,少看电子产品。”

“嗯。”宁江泽握着门把手,想了想,飞快道,“今天谢了啊。”

“客气了。”温景宴说,“真要谢就请我吃顿饭吧。”

没想到他这么不客气,宁江泽愣了一秒,“那等我换个衣服。”

话音刚落,手臂便突然被人拉住。温景宴随后就松开了,他笑说:“下次吧,身体好了再说。”

下次这种客套话基本没有后续,宁江泽眼睛没好全的那几天,两人偶尔会聊上两句。温景宴问他眼睛恢复的情况,提醒宁江泽好一些了就停用其中一支药水。

两人聊天像有时差一般,经常隔大半天才回。

去年底陪唐思遇来言淮复查眼睛,之后去分公司帮家里谈项目。再后来就是现在,公司破天荒地想起他这么号人,给接了档综艺。

算下来在言淮酒店住了起码近一个月。

宁江泽住习惯了,这两天才准备搬到青山别居去。之前看中的那副画让挂在餐厅墙上,窗帘也换成了亮一点的颜色。

家里冷清,要是可以,宁江泽都怀疑陈周越是不是只打算买一张床随便睡睡。

一个摆件都没有,柜子、茶几空荡荡,书架上倒放了些书。

雄哥打电话请保洁上门把清洁做了,点了份波士顿派送到青山别居,放话说这是宁江泽节目拍摄结束之前的最后一份甜点。

“身材还是要管理下,不然上镜脸像印度飞饼。”

说着说着,雄哥又聊起综艺的事,脱敏训练似的。

“前两期主要是和搭档的磨合,跟郑放安碰不着面。”雄哥看他表情无动于衷,放下半颗心,“反正咱糊,应该没太多镜头,郑放安现在咖位高,你俩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

宁江泽:“雄哥。”

“咋?”

“不用强行安慰,”宁江泽说,“我的命也是命。”

他在微信上问陈周越书房的书需不需要带走,怕有重要的文件。

「陈周越:今天下班后我来拿。」

「1:行。」

陈周越八点半过来,唐思遇和他一起来的。宁江泽刚在谈舒文家蹭完饭,两人来了点兴致要去篮球场活动活动。

“你俩要不要一起?”

陈周越也是和唐思遇在外吃过饭才来,他问随身携带的“小挂件”:“想去吗?”

唐思遇眼睛很亮,笑着点头:“好啊。”

谈舒文没眼看他俩:“腻歪死了。”

“你谈了比他俩还腻歪。”宁江泽从书架上抱下一摞书,帮着拿下去放陈周越的后备箱,“走走走,下楼,我肱二头肌快坚持不住了。”

小区篮球场正好有同样来消食的,人不够,正好凑一凑。

陈周越打球还和高中时一样,球技不减,反而越来越好。宁江泽下场休息,拧了瓶水坐唐思遇旁边,喘了口气,道:“他是不是加班加点偷摸练了?打这么猛。”

唐思遇高中的时候看过他们打比赛,他知道陈周越球技很好。但现在看不到了,眼前很模糊,坐在场外的观众席边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他赢了吗?”唐思遇转头问宁江泽。

宁江泽每次看见他的眼睛都难受,心里不是滋味。

他默了一瞬,语调轻松,如同释怀地说:“赢了。”

“你男朋友怎么可能会输。”

碰上陈周越一向都是别人输的份。

他也是。

“我操,宁哥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中场休息,谈舒文满头大汗地甩甩手下场。他猛灌一口水,看了眼不远处同样在休整的高中生,摇头道:“这体力太恐怖了。”

余光里陈周越坐到唐思遇右侧,正接下对方手中的水喝了一口。

谈舒文看向他,复杂道:“陈周越你别看,你也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