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围巾多缠几圈,尾部压进衣领下面,多穿了一层袜子,毛线裤不能省略,最后套上防滑马丁靴,然后习惯性地打量一眼,嗯,还是睡眼惺忪,黑眼圈尤其明显,我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取到寄放在杂货店的最后一个袋子,里面是面包和干辣椒,没有沉重的瓶瓶罐罐比昨天轻了不少。我呼出的气息,可见白色气团,两三秒中后被干燥的风吞没。
我推开杂货店的门,风铃不是夏日透亮的清脆,而是一声闷响,远处山顶的积雪比灰色的天都白,风雨欲来的低气压降落下来,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我看见路边积雪融化形成小水滩,被一层薄冰覆盖,旁边冻土中长出了银白的小花。我离开杂货店,踏上回家的路。
在没有获得驾照之前,两条腿就是我唯一的交通工具,在俄罗斯十六岁就能考驾照,我记得安德廖沙在我这个年纪已经驾车在偏僻的公路上飙车,荷尔蒙让这些精力无处释放的青少年在违法的边缘试探。
我肯定不会拿自己和无辜路人的生命安全开玩笑,想到握着方向盘,我哆哆嗦嗦浑身瘫软地胆小样,还是老老实实地走路吧。
我换了一只手,单手从衣服口袋里取出手机,挂上白色耳机线,打开了 mp3,随意滑动播放列表,然后把手机揣回去。今天特意把手机带了出来,虽然安德廖沙的电话通常情况下没有什么实质内容。
\quot;the evil it spread like a fever ahead
it was nignt when you died my firefly
``````”仿佛清透的雨滴,落入沉静的湖面,撞击发生在水底,搅乱了水流渐渐平息,我的耳边流过这段旋律,悠扬轻快的女声轻轻吟唱。
\quot;my little hawk why do you cry
tell me what did you learn from the tillamook burn
``````\quot;歌词是怎么意思呢?名词一个个蹦出来拼成晦涩的短句,好像小孩子摇头晃脑不停地絮絮叨叨。
——它哈哈大笑,这是不是太滑稽了?未来充满可以抵达的幻想,不像现在的我,身处何方?一切我拥有的都在消亡
“and i am sorry i left but it was for the best
though it never felt right
my little versailles
”我也跟着节奏小幅度地晃动。它在诉说一个没头没脑的故事。
厄运像一场高烧蔓延开来,你死去的时候正是夜晚我的小萤火虫······告诉我你在提拉穆克的那场森林大火里学到了什么?
“哎?这是你的新装版吗?就像回到了初中时代的化装舞会一样”——他说,“医院里有人来问,我的遗体该如何处理,我笑了笑,想用一块布将你包裹起来,就像你刚出生一样。”
“嘿!你可以再陪我看一次月亮吗?我可爱的小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