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中的危险无法预测,屠建涛不可能亲自出海,但他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登船。”屠渊说,“我是不二人选。”
“你们父子,”沧余真诚地说,“真有趣。”
“我也这么觉得。”屠渊说。
“你不喜欢他,”沧余直接地问,“想自己当元首?”
屠渊挑了挑眉,思考片刻,说:“也不是不可以。”
“那你应该留在米拉克,那是权斗的最佳地点。”沧余说,“登上钢牙号,你只会离陆地越来越远。”
屠渊并不回答,只是替沧余翻了两页纸,说:“出海日期就在两个星期后。”
沧余“哦”了一声。
“这是唯一的机会,”屠渊说,“刀俎实验室备受政府关注,科尔文和玛琳的名字都在登船名单上。现在他们显然去不了了,但你可以。”
“我看起来,”沧余问,“像是研究人鱼的科学家吗?”
“你是他们的养子,继承父母遗志,你名正言顺。”屠渊笑说,“何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海底战士,对吗?”
沧余缓缓抬起眼。
“小鱼,”屠渊覆手按住文件,说,“和我走,我带你回家。”
沧余没有答话,许久后,轻轻地推开了屠渊的手。
汽车开上倏然而起的土丘,窗外的风景变作残断破旧的碑垣和怪枝嶙峋的老树。和市中心比,城郊像蛮荒,但空气清新,沧余摁下车窗,侧身趴在窗口。
“屠渊。”他说。
“我在。”屠渊说。
“我,”沧余趴在手臂上,出神地说,“把科尔文和玛琳的尸骨喂了狗。”
“嗯。”屠渊俯身过来,为他别开乱舞的银发,扶正了耳边金黄色的小花。
“我恨他们,”沧余说,“我恨你们所有人。”
“嗯,”屠渊说,“我知道。”
“把我带上钢牙号,”沧余侧脸贴着小臂,嘟了下嘴,模糊地说,“我会杀光所有人。”
屠渊说:“没关系。”
城外的天空广阔,盈润的绿乍现枝头,春阳灿灿炫目,微暖的风漾荡过颊面。沧余望向大海,侧脸柔美,双眼被鬓边的小太阳照耀得熠熠生辉。
他忽然回过身,任由自己撞进了屠渊怀里。
“屠渊殿下。”沧余紧紧地抓着屠渊的胳膊,用一种介于信任与挑战之间的眼神盯住屠渊,“你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说出来。”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