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浔无子,诸狼环伺。若是现在莫名其妙地死在这儿,天下便要大乱。
然而廿一这一收剑,不怕死的疯子立刻得了机会,捏紧他的颈项顺势内拖,成了个类似将人按在怀里的姿势。
赵浔眼呈双瞳,满目血色,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声音嘶哑:“这剑招,谁教你的?”廿一没想到死了还要受这份气,只觉憋屈得肺都
', '')('要炸开,再无周旋心情,冷冷地一字一顿道:“你爷爷教的。”
赵浔不以为怵,反而面上带出一阵货真价实的迷茫,仿佛在认真思考自己的爷爷是谁。
廿一:“……”他稍微冷静下来,忽然想到了帝王寝殿内浓郁的安魂香,意识到赵浔可能是因为吸食过多中毒而神智不清。
于是,廿一强忍怒火试图讲讲道理:“生死天道,你为复活他如此疯狂,做这些事,除了损害国本,毫无意义。你等的人或许早就轮回转世去了!”赵浔脸上那丝迷茫立时散去,冷冷道:“谢燃能回来,便有意义。我已将他的魂魄强留人间,他走不掉的。”廿一和他对视一瞬,只见赵浔神色如铁,固执异常。
他忽然叹道:“你非要他回来做什么?”
赵浔没说话,眼神就像发了疯的狼。
廿一垂眸思索,过了一会,缓缓道:“若退一步,见到谢燃魂魄,和他说话,能算了你心愿,放他离开吗?”
赵浔毫不犹豫地摇头:“自然不算。我必要他长长久久地留在这里,我要他活着,喜怒声色俱全。”
……还非要异想天开,复活谢燃!
廿一按耐怒火,又问:“若他不愿呢?”
赵浔一脸理所应当地笑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不愿,我便困他、锁他,叫他哪也去不了,什么也做不成——直到复生。他死活都逃不掉的。”
廿一:“……”就不该和疯子讲道理!
他已明确知道不可能和赵浔达成妥协,那段“困他锁他”又听得后颈寒毛凛然,便不欲和赵浔废话,腰部发力,身体便是一斜,从赵浔的钳制中脱离而出。足尖一点,身形飘然而起,便要往下山。
“你要去哪!”赵浔喝道:“给朕站住!”
他一时情急,也不知是不是装疯卖傻,竟一把抓住廿一肩头长发。
廿一:“……”
哪来的市井泼妇,打就打,竟还扯头发,乱人仪容!
他怒极反笑,反手一挥,剑芒点点,那段发丝应声而断。
赵浔将那截断发藏入掌心,却依旧不依不挠,又纠缠上来。
赵浔赤手空拳,廿一手中有剑,按理优势明显,但偏偏疯子打架不要命,力气还极大,廿一的身体底子不行,只靠招式,暂时竟不分上下,两人便又缠斗至一处。
然后,他们二人陷入了死循环。
廿一原本的实战经验便远在赵浔之上,又有剑在手,时间长了便慢慢占了上风。但当他挥剑直指赵浔胸口时,麻烦便来了——还是之前那个问题,他不能真的杀了赵浔。
也不是没试过控制捆绑,但赵浔力气太大,难以近身,身边又没有绳子锁链,击他后颈,怎么也打不晕,再用力怕要直接打死……
这样反复来了几轮,廿一只觉满头大汗,生前死后都前所未有的狼狈。
他惯常算无遗策,沉稳镇定,连死都死的胸有成竹,现在真是生平一大特殊体验。
剧烈运动加上愤怒,他只觉这颗陌生的心脏要跳出胸腔,血也被气的往头上涌,几乎要被赵浔这个疯子同化了。
然而,在最后一次剑指赵浔胸口时,他反而平静下来了。
“好,你不让我走是不是?”他轻轻说道。血气上涌让他的唇色极艳,面色却异常苍白,如雪下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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