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我来救你了。”帝髯抱着扶竹上岸,也是这时,他才发现玉玄消失了。
他心里明白这是危险的征兆,可看着含着泪水不停哽咽的扶竹,心中生不出一丝退却之意。
“我没有醒。”帝髯在扶竹额处落下一吻,“趁我没有清醒,好好地利用我,活着出去。”
“你走……你走!”扶竹挣扎着要逃离帝髯的怀抱,泪水舔舐脸庞,红肿着眼央求,“别救我,我已经习惯了,他们骗你的,你会死的……你快跑!你别管我了……”
帝髯闻言非但没有松开扶竹,甚至加大了拥抱的力度,低头从扶竹眉间一直吻到鼻尖:“抱紧我,我们要出去了。”
他说完踹开门走了出去,而门外,是早已经等候多时的戏殷。
他坐在椅上,撑着侧脸含笑看着出来的帝髯。
帝髯不卑不亢地回视戏殷,眸光湛然,似是深海般难以捉摸,不容置喙说:“我要带走他。”
“许多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戏殷在旁人的搀扶下起身,“几千年了,没了记忆的你,倒一如既往地狂妄。”
帝髯望着戏殷沉默不语。
“也罢,蝼蚁也需要机会不是吗?本王大发慈悲,给你这个机会。”戏殷勾了勾手指,叫来身后的玉玄,“去,把扶竹带回地宫。”
玉玄眼底的眸光晦暗不明,他点头答应,快步走向帝髯。
“你骗我。”帝髯盯着走来的玉玄,“你为何骗我?”
“骗人哪里需要理由。”玉玄讥讽地笑了,向扶竹伸出手,“要怪只能怪你太蠢。”
他话音刚落,眼前一道银光闪过,随后伸向扶竹的手瞬间落地。
剑在帝髯手中转了一圈,被收回鞘中。他抱紧扶竹,将他往上提了提,淡淡说:“既如此,我伤你也不需要理由。”
玉玄瞥向地上的断手,拧眉脸上浮现阴狠,甩了甩袖子回到戏殷身后。
戏殷笑意盈盈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他嘴角僵硬,眼眸微转,漫不经心提议:“帝髯,我们打个赌如何?”
帝髯警惕地问:“什么赌?”
“赌……”戏殷意有所指地看向扶竹,“赌他会不会怕你。”
帝髯冷冷地看着戏殷,不作言语。
“我让你们走,只是这出地府的路凶险,谁也不知会遇见什么。”戏殷缓缓走向帝髯,步步紧逼,“帝髯,你害怕吗?”
帝髯不惧地抬首,直视戏殷:“我为何要怕?”
从他进入地府开始,便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不怕自然最好。”戏殷伸手打了一个响指,随后面前出现一道弥漫大雾的路,“这便是出口,能不能出去全靠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