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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桂舟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沉默地坐着。
这里暂时只有他一个人,曲随东跑西跑,跑去给张佑年挂号,联系张佑年父母,帮忙签手术同意书。
手术室的灯亮起,张佑年进去已经一小时了,他也在外面干坐了一个小时。
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也不知道。
何茂谦来,他自残差点被发现,何茂谦走前帮他点了外卖,却不知道为什么是张佑年来,张佑年来了之后,又被他赶走,难受的感觉还在,他便往手腕上划刀,被进来的曲随看到,曲随让他扎张佑年一刀,他做不到,于是张佑年抓着他的手,往张佑年腹部扎了一刀。
张佑年真的很疯。
沈桂舟盯着运动鞋鞋尖出神。
他的手上依旧留存着温热血液留存的痕迹,手也没清洗掉,方才急匆匆跟来,也没来得及换衣服,这件米白色睡衣上面染了一片血渍,路过他的人皆瞪大双眼,又故作淡定地离他远些,径直走过。
他今天就不该开门,什么门都不该开。
沈桂舟疲倦地阖眼。
张佑年可以毫无负担地给他找茬,装出一副温情模样往他心脏上扎注射器,但他做不到,明明从小到大听过俗话: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却只能做到反抗,做不到反击。
他没法毫无负担地做这样的事。
扎张佑年一刀,他也不会觉得轻松。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一声怒喝:沈桂舟!是你!
沈桂舟回头,看见张建邺怒气冲冲的脸,曲随拦着张建邺,劝阻。
不是桂舟干的,他自己拿刀捅的自己。曲随解释。
是他干的又如何。沈桂舟漠然。张佑年不也曾想让他消失,张建邺又有什么立场指责他。
不是他,那他身上那些血渍怎么来的?
张佑年在他面前捅的,似乎是咄咄逼人的张建邺引起曲随的不满,曲随拧眉,张佑年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就算桂舟这么做,也不奇怪。最好连带着你也一块捅了。
张建邺语塞,在离沈桂舟几格远的椅子上坐落,憋着气。现在公司一团糟,他还仰仗曲总帮忙,被骂也只得忍声吞气。
曲随轻叹口气,在沈桂舟旁边坐下,问他:手腕疼吗?正好来医院了,要不然换一换绷带。
沈桂舟摇头。
那把衣服换了吧,这沾血确实有些惹眼了,我刚刚在附近服装店随便买来一套,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尺码,去吧,去换上。曲随说着,从袋子里掏出一套衣服来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