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忱嘴唇一开一合,半天蹦不出句完整的话,怔了好一会,语句连珠炮似的往外蹦。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什么叫没逼迫,你知不知道你笑得有多假,我们认识多久了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
我手机光标还停在个字后边,来不及往下打。
原来我当初救你出来,你觉得是麻烦是吗?
光标闪动,打不出半个字来。
沈桂舟没有回答,沉默地垂下了拿手机的手,别着脸不看他。
没人继续讲话,呼吸声都清晰了好几分,伴随着艰涩的吞口水声,和张佑年的嗤笑声。
好,纪忱眼眶红了一片,半晌憋出个字来,声音哽咽得不成样,你想往火坑跳,我也拦不住你。
他从随身携带的本子里撕下张纸条来,借来一旁窗口的笔,写下电话号码,深吸了口气,遮掩着塞进沈桂舟手心,藏好,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张佑年全程看着纪忱旁若无人的小动作,冷哼了声,倏地起身,拽起沈桂舟的手就往外走。
把他当透明人吗,当着他的面开小灶,他还就在坐在他俩跟前。
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虽然他也不会再让纪忱有机会见到沈桂舟了。
无论哪种意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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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扯着沈桂舟走了好一段,张佑年手上的重量越发沉重,拖着他的脚步也越来越慢,从急诊楼到停车场几步路距离,硬是走了好几分钟。
张佑年不满地啧了声,侧身将沈桂舟往身边用力一拽,沈桂舟喘着气在他身旁停下,弓腰捂着左腿膝盖,神情痛苦。
需不需要给你搞张轮椅啊,张佑年讥讽着,朝他伸出手,语气冷漠,纸条。
沈桂舟攥了攥手心,纸条被揉搓出沙沙声来,像鬓角冷汗打湿的发丝一样,纸条被他手心的汗浸湿了一角,上面的数字模糊了一片。
他没有犹豫,咽下喘出的最后一口气,垂眸将纸条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哦?张佑年掀起眼皮,意外地扫了他一眼,像发现老玩具上了新发条一般,罕见带了点意外,还挺自觉。
沈桂舟没搭茬,越过张佑年缓缓朝前挪。
停车场停着辆不起眼的黑色奔驰,车牌号他很熟悉,他认得出来,这辆是张佑年的车。
除这辆外,张佑年有不少名贵的车,但他从来没坐过,三年前偶尔不得不带他出去,张佑年也只会让司机开这辆相对最不起眼的车。
那次司机曾问,佑年,这回是去参加宴会,就开这辆吗?
张佑年抓着他的手,一把甩到车里,哂笑开口,这回得带他去,他配坐那些车吗?
忆起从前,沈桂舟有些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