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这些精干的有生力量,从这些已经获得战果的突破口涌进去,再死死缠住明军,此战就胜了一半。
虽然这样的胜利是建立在空前巨大的牺牲之上,但图海认为值得。
毕竟这几年来,清军对明都没有取得过太多战果,就算偶有小胜,给对方造成的伤亡打击也十分有些。
此番其他不说,只要能把李定国留在这,就算自己身后的九万大军死光了都值得!
“节帅,半个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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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清军搬出自己的全部家底,战斗激烈程度空前扩大,全体明军将士都被绷在弦上,伤亡虽然没法统计,但恐怕大概率已经超过两成,再怎么下去,一不小心,阵型溃散,就万事皆休。
李定国瞥了眼手中怀表,而后又举起望远镜看了看
“再等半刻钟!”
……
“蓬!”
一声爆炸凄厉,数名刚刚突入已然变成废墟的车阵一脚后,突然被几枚掌雷袭击,慌乱之下,和袭来的数名明军甲士搏杀。
很快,反扑而来的明军甲士身后,竟是竖起一面将旗,乃是有明军将领亲自带兵来堵缺口,倒也引起了清军这边的注意,马上派出更多兵力往这个缺口涌来,双方数百士卒,在阵前反复搏杀,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血流漂杵。此处为左军总兵谭文部。
谭文是夔州地区的土豪士绅,在当初文安之经略川东之际,投了明军,并混得参将职衔,后来又在川陕战役中立下功劳被提拔为副将,三年后转为总兵。
故而所部算是左军当中新兵较多的一部,这次河畔列阵,都是挑选军中骁勇,谭文所部只有一个营中选,调来参战,其余都在都督刘文秀处。
不过所部的录事参军却颇为不服,觉得这是小瞧了自己部队,便让谭文亲自领兵在刘文秀那儿,自己亲自带着这个营跑来河畔参战。
而这个新部队的年轻录事参军,倒也是熟人,名唤瞿昌文,乃是首辅瞿式耜的大公子。
将旗之下,正是贯甲执刃的瞿昌文
朱由榔一向致力于平衡文武集团之间的隔阂,瞿式耜当然也全力支持,早在光烈元年时,就把自家儿子作为第一批教导师学员送进了部队。
七年以来,栉风沐雨,倒也算锻炼出众了,从最基层的政宣参事干起,年初刚刚升任录事参军,步入高级军官的行列。
“参军,伤亡太大了!要不同知总兵一声,先让我们营轮休一阵吧?”
身侧该营参将浑身是血,显然刚刚搏杀完而来,跪地向瞿昌文请命。
“还有多少人可用?”
“能拿动刀枪的,大约一千八,其中只有六个哨,人员比较完备,其余诸哨大多死伤颇重!”
瞿昌文咬牙
“那就再顶一阵!”
“参军,我就不明白了,那阵后明明就有好几个营的甲士没动,这么久只让我们这些前线兵马搏杀?莫不是欺总兵未在此处,故以与我好看?”
“住嘴!再言此语,我立斩尔头!”
瞿昌文厉声
那参将也只得退下,继续组织人填补缺口
不过他到也没说错,战事打到这个份上,一直都是车阵外围,负责看顾车阵的那几个营在厮杀,而三个半月阵中心,主将大旗处,都有一个营的机动兵力,至今未动……
“时间到了!”
李定国突然放下镜筒,厉声道。
第62章 武威郡王向前百步!
“杀!”
就在最中间的半月形阵列外,经过大半个时辰的奋力搏杀,清军数万步骑,终于撕开了一个十余丈的纵深突破口,近千士卒从这里涌入,眼看就要波及到整个阵型。
其他两阵的战况也基本相仿,最前线的各营伤亡均已超过三成,逼近四成,处在崩溃边缘,只差些许契机,便是全军溃散。
忽然,正当亲自冲杀在第一线的清军总兵孙思克,手擎长刃,带着亲卫突入阵内二十余步时,听闻阵后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
那一直按捺在阵中不动的一营甲士,于令旗挥舞,鼓角争鸣下,齐齐向前一步
“锃!”
整齐的甲片碰撞声让人骇然。
这一个营的士卒,竟是效仿了海军步师刘国轩所领铁人军一般,全员铁甲!李定国凝神看着这一幕。
这就是他自西军以来,征战十余载,积攒下的全部精干班底了。
这三阵将士,后面保留的三个步营,均是光复左军中,最为精华的,其中不少,都是李定国专门调来的各总兵麾下亲卫!
全员着双层甲胄,长槊、弓弩、火铳,而后结为紧密队形。
这样的百战精锐,清军当中并非没有,但却无法像这般集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