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霁靠着墙壁滑坐在地面上,今夜突然降温,夜里冰凉刺骨的寒气透过单薄的布料凉得他打了个哆嗦。
他颤着手挂断一个一个像是闻到血肉味汹涌而来的豺狼般的带着不纯目的的电话,路霁这才恍然想起来在宿舍里还有两个没有通知到的人。
他拨通祝柯的电话,仰着头直视头顶的照明灯,直到眼睛终于受不了强光的刺激分泌出生理性盐水,路霁才慢半拍地移开视线。
在这短短的几秒过程中,电话通了,路霁垂眸无意识地盯着自己的衣摆,声音艰涩,“林渡现在修复舱里,目前还昏迷不醒。你们要是着急的话,就来看看吧。”
路霁听到那头传来死一般的空寂,似乎就在他话落的那一刻,另一端连呼吸声都停止了。
路霁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衣摆上,保持着坐在地面上的姿势,等着对面的反应。
“……林渡出事了。”
他听到祝柯在死寂之后突然轻声说,听语气,似乎在和电话另一头的人说话。
接着,便是一阵凌乱的玻璃杯打破在地面上的声音,蒋知越紧绷某名的嗓音透过电流传到路霁的耳朵里,他在问祝柯,“在哪个医院?”
路霁开口替祝柯回答了这个问题。
电话被挂断,病房隔间里重新恢复寂静,路霁闭着眼仰靠在墙面上,一动不动宛如一具被风雪冻僵的雕塑一般。
学校离医院更近,因此祝柯和蒋知越到的时候林父和林母还没有赶来。
两人身上都带着一身风霜,衣摆拂动间还带着夜晚的冷气,脸色有些难看,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就匆匆赶了过来。
蒋知越看到坐在地面上的祝柯,越过他视线一下子落在玻璃窗后正浸泡在修复液里的林渡。
他几乎是扑到了玻璃窗前,双手撑着玻璃,目光一刻不转地盯着林渡,微张的嘴唇微微颤抖,胸膛都急促到还在大幅度起伏,扑出的气在玻璃上结出一片雾气,他眼睛眨也不眨地胡乱用衣袖将雾气擦净,目光一直落在林渡身上。祝柯也同样焦急,但他到底还有几分理智,只是匆匆瞥了一眼林渡,注意到她都已经用上修复舱了,心下更是受不住地往下无底洞般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