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桓说:“盛三,你别以为这种时候,我看你可怜,就不会修理你了。”
盛少钦笑了笑,笑容里,却满是落寞:“但我现在很嫉妒你,裘桓,凭什么你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还能和他在一起?”
裘桓收起了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你和他说什么了?”
盛少钦却没有回答,他只是重新向外走去,走到了拐角处,又回过头来,对裘桓说:“对他好一点。如果不是因为我妈的事,裘桓,我一定会从你手里把他抢回来。”
裘桓看着他的背影,“嗤”了一声,里面,孟临殊也走了出来。
裘桓问:“盛三没为难你吧?”
“没有,他只是想替盛夫人求情。”
“他怎么不找老爷子求,找你干什么?”裘桓说,“不会是觉得,老爷子不恨我这个舅妈的吧。”
孟临殊没作声,半晌,才说:“人年纪大了,心肠就会软。”
裘桓其实也知道,这件事如果不是被孟临殊这样捅出来,说不定裘老爷子真会大事化小,最多是把蓝双鹂关起来,再也不许出来,这对于蓝双鹂来说,或许不见得比坐牢要舒服,可裘桓也能猜到,在孟临殊眼里,如果不经过正式的法律审判,这件事就永远不会结束。
裘桓忍不住说:“宝乐去世前能遇到你,也算是没有托付错人。”
孟临殊没回答,却也没有回客厅那边,裘桓问:“你要去哪?”
孟临殊只说:“老爷子现在应该不想看到我。”
一些尘封了许久的事情,被从尘埃里翻出来,未必会带来感激,更多的可能是希望落空的绝望与痛苦。就像是那只被封在瓶子里的魔鬼,开始,他愿意拿出自己的全部来感谢救他的人,可最后,他却想要杀了捞他上来的渔夫。
裘老爷子盼了那么久的孩子,却只等来了迟了二十年的死讯,易地而处,孟临殊也觉得,如果裘老爷子就此厌恶他,他也不会惊讶。
虽然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裘桓还是能够感觉得出来,孟临殊现在心情不算太好。
像孟临殊这么重视家庭的人,虽然裘老爷子并不是他的父亲,可他也很难去承受被裘老爷子厌恶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