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娴眼神都懒得再给朱正毅一个。

看着这样的秦安娴，朱正毅顿时意识到顾心岚此时的身份肯定不一般，或者说出人意料，只有这样，秦安娴才如此自信就算是大规模筛查，也筛查不到。

看来他们追查的方向出错了。

于是朱正毅走了。

他来，不是来审讯秦安娴，而是来寻找线索的，现在得到线索，可以离开了。

朱正毅走得太干脆，这让待价而沽的秦安娴诧异地睁开了眼睛。

然后就只看到一个毫不犹豫远去的背影。

瞬间，秦安娴的脸色变了，她突然明白了朱正毅的目的。

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秦安娴努力安抚自己，凭顾心岚藏得那么有心机，自己又几乎没跟对方正面碰过面，朱正毅要想查到对方，肯定不会那么容易。

带着这样的安抚，慌乱的心才稍微平静一点，但她还是没法再像之前那么安稳。

朱正毅的聪明，超出了她的预计。

也让她恨死了对方。

朱正毅回到指挥部，立刻调整了秦安娴这条线的追查方向，安排好后，又马不停蹄去找了张文勇。

甚至还安排了人员再次找张家人问讯。

在没有线索时，就只能广撒网。

张文勇在办公室忙，刚开完会，还没出办公室，朱正毅就来了。

看着朱正毅身上那笔挺的军装，还有跟在对方身后的记录人员，张文勇就知道是公事，还是非常紧急的公事，不然朱正毅不会来单位找自己。

“回家。”

张文勇收拾文件，领着朱正毅出了办公室。

家里的事他不想单位里的同事知道，而且他知道这次问讯，耗时一定非常久，按他的身体，身旁一定要有医护人员陪同。

因为时间紧急，朱正毅一上车，就开始问讯。

记录人员在打开的笔记本上奋笔疾书起来，保证张文勇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不会被遗漏。

张文勇对秦安娴已经不再报有善终的希望。

朱正毅问他什么，他就尽量回忆，然后用简短的话语精简回答。

配合得很彻底。

张家，在没有了秦安娴与李美心后，冷清得好似冰窖，哪怕组织上另外安排了保姆来照顾，哪怕医院的医护人员都暂住在张家，张文勇还是觉得家已经不是家了。

“我能让孩子们回来住吗？”

问话告一段落，张文勇疲惫地提出要求。

“可以，如果需要，我现在就可以让人把他们领来。”朱正毅对于张家人住一起，比张文勇更满意，因为人员集中，更容易问讯，也更容易从众人的话语中找到顾心岚的线索。

“那就让他们回来吧。”

张文勇迫切希望家里热闹一点，更想看到几个孙辈。

朱正毅点了点头，让一旁的战士通知下去。

“能让小华跟小盛，也来吗？”张文勇感受了一下心脏的跳动，突然有种日薄西山之感，情绪也感性起来。

朱正毅盯着张文勇看了几分钟，才微微点了点头。

“正毅，我……”张文勇那么坚强与威严的人，突然就感动了，他想跟儿子多说几句话，不是问讯，而是说说家常。

“我让小华跟小盛来，是工作，不仅仅是为了满足你的感情需求。”朱正毅对张文勇没有任何同情，不管对方现在看起来有多可怜，他都不会可怜。

因为他母亲已经在冰冷的地下躺了三十多年。

至今都没有人为她伸冤，至今罪魁祸首都还没有认罪伏法。

张文勇看懂了朱正毅的眼神，微亮的眼神黯淡下来。

最终伸出手，说道：“我想看看那份笔录。”经过两天一夜的心理准备，他打算面对，不管秦安娴犯了什么法，他都需要面对。

他有预感，秦安娴犯下的罪行，可能比自己想象中更严重。

“等刘医生到了再看。”

朱正毅拒绝。

他可不想张文勇死在自己面前，必须有刘医生与张家子女在场，他才能拿出那份笔录，不然张文勇出事，有人做文章，他就是长了八张嘴，也不一定解释得清楚。

张文勇心中有底了。

只要想到前妻的死亡可能牵扯到秦安娴，他就有种呕血的感觉，也就理解了朱正毅为什么对自己是这样的态度。

四合院里，王蔓云接到军方电话愣了一下。

这个时间点去张家，她知道绝对不是去叙亲情，肯定是朱正毅那边遇到了棘手的事，需要他们出面，接了命令后，她就去通知几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