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外地读懂了这只眼睛所要表达的意思。

血瞳出现在这里，不是为了跟他讲道理的，而是来这里审判他的。

至于他怎么想，死去的数百位天兵集团的人怎么想，世人怎么想……

又与祂何干？

蒋龙鹏此刻的心里只剩下绝望。

他感觉自己此刻面对血瞳，就如同蝼蚁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就好像他眼里的那些没有任何力量的民众，曾经他可以随心所欲主宰那些民众的命运，想他们生他们就生，想他们死他们就死，犹如蝼蚁一般……

现在也是如此，只不过他成为了那个蝼蚁。

“你真的是七神吗？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为什么啊……”

蒋龙鹏绝望地说着，他现在放弃抵抗了，只想知道自己为何会死。

这个时候，他没想到，天空上的血瞳，居然浮现出了一抹人性化的眼神。

似乎是想要让他死得明白，他的眼里浮现出了一个少年的身影。

蒋龙鹏看到过这个少年，所以一瞬间明白了来龙去脉。

他的表情渐渐变得呆滞，脑袋里轰鸣不停。

是他……

居然是他？！

蒋龙鹏没想到自己死到临头了，还能懵一次。

他明明已经看透了人生，如今却整个人傻在原地，然后似是想通了什么，开始笑了起来，大笑起来。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蒋龙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感觉自己的人生无比的离奇，命运对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谁能够想到，名震南藤市的七神，居然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高中生呢？

谁又能想到，他煞费苦心经营出来的偌大的觉醒帝国，失败的原因居然会是他儿子的一次表白失败呢？

他曾经视为蝼蚁，可以随手除掉的小人物，居然是那盘踞于九天之上的神龙，自己明明有活命的机会，却一次次地去挑衅和触怒那尊神龙。

终于，那尊神龙忍不住了，向他投来了一个眼神。

然后，他的整个觉醒帝国就随之崩塌了……

蒋龙鹏笑着笑着，就开始泪流满面。

他彻底破防了，被自己给傻哭了。但谁又能预料得到这件事？

天穹之上的血瞳平静地凝视着他，似乎在看一个小丑崩溃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