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眼泪了,怔怔地望着窗外发呆。
他忽然很想就这样呆在天上,不去触碰事实的真相,永远都在他怀抱的梦里。
清明就永远温柔地宠溺着他。
他甚至都可以不去问他的心意,就这么亲情也很好不是吗。
心里又有另外一个声音,他何曾爱过他呢?把他当一个大人当一个男人哪怕是当一个普通朋友那样爱过他呢?不,如果他爱他的话,为什么又要娶那个女人!他的所有温柔都不过是在操纵一个无知幼稚的小孩,就像他对那些小白鼠小青蛙小宠物那样悲天悯人,根本枉顾他们自己的思想和爱恋!
他照顾他,宠着惯着忍让着,把他捧在手心捧到天上,好像是很爱了罢。那天晚上那个吻,让他几乎以为自己都成功了!可是一夜之间翻天覆地,他欺瞒地自己好苦,又怎么算是爱呢?
可是如果连他都不能算是爱的话,到底又是什么样才能是爱呢?
爱真是这世上虚幻之极的东西,你一抓它它就飞走了。
留给你就不过是一场幻觉罢。
如此忽喜忽悲,忽然安定忽然又推翻一切的焦灼煎熬着他的心。
他势必要问明白,今晚一定要问明白!
下了飞机他打车往家走,半夜三点,如果没在家他就去医院。下车走进院子,卧室的灯还亮着。这么孤独岛屿中唯一为他亮着的那盏灯,以往常常在锦绣山庄他放学回家的安慰,此时却令他心里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实是不想进去了。
“谁在外面?”清明模糊在窗帘看到人影,下床开了窗子,正是一脸泪迹浑身狼狈的陆天琪。
他刚刚看完金曲直播,看着自己的孩子终于登上人生的巅峰,也很高兴。
“这是怎么了?”他忙开门拉天琪进来,拿湿巾给他擦脸。
“怎么这会回来了,不是还有庆功宴么?”
天琪任他给他细致地擦脸,那人温暖潮湿的手指流连在耳际,温柔关切的神情,好像有很多感情的样子。
天琪目光跟着他的手指,神情恍惚地捉住磨蹭在脸侧,“你爱我吗?”
清明一顿,轻轻笑了:“怎么又问这些胡话?”
天琪眼泪扑簌一落,神情压抑而悲切:“你不爱我对不对?”
眼中望着他们一起营造起来的静园,这里的一桌一椅,一床一枕,都是他们后来一起添置的。那张一起睡了有十年的床,从锦绣山庄搬到这边,在他离家远行的那段时间,每每都要抱着弥留着他气息的被子才能睡着的床,也许很快就要成为另一个人的了。
“我几次三番试探你,怕你拒绝,怕得不敢开口问。但是你根本就不爱我对不对?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那天晚上吻我呢!这么多年,我到底算是什么?是你实验台上的小白鼠,还是解剖课上的小青蛙,或者是什么小猫小狗养大的宠物?你是不是觉得我傻,教导我照顾我,都是为了完成你那伟大的试验作品,看我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才养大我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