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些什么呢?”景文昊走到黎晰身边,拉了他的手。
“皇上无端端搬这么多奏折过来做什么?”黎晰看着景文昊,不明所以。
“还不是有个傻子,我折子看晚了,没过来,他自己就不睡觉。”这话听着像是嫌弃,语气却全是宠溺。
黎晰一愣,想到自己昨夜等景文昊时心中忐忑不安的样子,生怕他去了别的宫里,结果今天景文昊就讲这么些个东西直接搬过来了,心里一热,嘴上却还是说着:“臣哪有,臣不傻的。”
景文昊瞥了黎晰一眼,道:“昨夜都说了你跟我不必拘这些个虚礼,你今日还跟我以君臣相称,怎么,是要我再让宫人们把东西都搬回去么?”景文昊说着这话,转身向外做了个发号施令的姿态。
黎晰一把扯住景文昊的衣袖,道:“劳民伤财,耗费精力的事,皇上就不要做了,我,我都帮皇上整理好一些了。皇上看起来,容易些。”
景文昊这才觉着满意了,拉了黎晰的手,坐在案几前,随手翻开了本奏折。
眼睛一瞟,竟发现这折子竟是半年前的,连纸都有写微微泛黄了,若不是黎晰给自己收拾出来,这折子当真不知几时才能重见天日。
景文昊盯着折子,不自觉皱起了眉头,这折子正是户部侍郎李林写的,上书了三皇子景文昭五年的辖地明明收获颇丰,却拒绝缴纳税款,还找了各式理由搪塞征税官员。当地官僚气息腐败严重,权宦之家,只手遮天,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屡见不鲜。三皇子更是与他们同流合污,整个西南已是水深火热。
重重放下手中的水杯,道一声:“放肆。”
黎晰见景文昊生气,一目十行看了折子。
“皇上,已经过了小半年了,眼下说不定不是这样的情况了。”
“这般重要的折子,竟让人给压到了最下边,若不是今日你给我收拾出来,我怕是没有机会见着这折子了。”景文昊冷笑一声,“内阁大臣也好,收拾奏折的书记官也好,竟都当我是傻子了。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自古帝王身边有贤臣就会有小人。皇上刚刚登基,事务繁杂不熟悉,才会让人钻了空子,这不还是被发现了么?”黎晰看着景文昊严重流露出的失落之色,顿感焦急,却又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
“不是被人钻了空子,是我自己大剌剌摆出了自己的弱点让人来攻击。黎晰,你说我这皇帝是不是做的很失败?早早被封了太子,却连一点人脉都积攒不下来,霎时间出事的时候,身边竟是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周围的人还都让人给买通了,这样的皇帝好如何做的下去?”景文昊盯着折子生闷气,脑中不断想着对策,刚重生,根基不稳,事情又多,他实在是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气了。
黎晰不知怎的,突然扑进了景文昊的怀中,双手环着他的腰,小声道:“不是的,不是的。皇上是明君,只是心太软才给人留下可趁之机。愿为皇上万死的人多的事,我哥哥,安永侯,刘进都愿为皇上死而后已。我,我也愿意陪着皇上的。”
景文昊怀中突然多了个软软的东西,让他方才刚硬的心,瞬间也软了下来。听着怀中人柔声细语的劝慰,心道,他是修了几世的福份,才能重活一次,与黎晰相守。
手抚上黎晰的脊背,扯了扯嘴角,笑道:“你是在跟我颇白么?”
黎晰觉着不好意思,可又一想景文昊此时还不高兴着,不欲再拂了他的意思,微不可查的将脑袋放到景文昊肩头,点点头。
景文昊绷不住了,笑道:“傻子。”
黎晰这才感觉到景文昊的态度柔和了些,赶紧挣扎着从景文昊的怀抱里出来了,坑坑巴巴说道:“皇,皇上,我去小厨房看看。”便匆匆跑了出去。
景文昊知道黎晰这是害羞,也不忍再逗弄他,干脆随着他去了,自己留在了案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