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现在就进去看看。”小医生并不知道情况,但他很高兴有借口能离开这里。
沈宜修看着小医生匆匆进了手术室,站在原地仿若雕像一样一动不动,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暗沉一片,像黑洞一样吸附了一切光亮。
孙阳站在他身旁,无数念头飞快窜过心头,是谁干的呢?要这样无声无息至陈冉于死地?陈冉没什么仇人,仅有的也被沈宜修收拾了,更何况,陈冉一直是沈宜修养在家里,护在手心的宝贝,什么人能悄无声息地做换药这种持续且私密的小动作呢?
几分钟后,手术室的门开了,小医生跑出来,脸上有些宽慰欣喜的神色:“抢救输血及时,患者没有生命危险了,但他很虚弱,一时半会儿恐怕还醒不过来……”
沈宜修听了,缓慢地点点头,对孙阳说:“你在这盯着,陈冉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出去一趟。”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朝医院外面走去。
☆、新生
沈宜修回到他父母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周芸居然还没睡,她盘腿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养神,手里还不紧不慢转着一串佛珠。电视开着,声音很小,放着广告。
“爸爸呢?”沈宜修进门,径直走到周芸面前。
“睡了。”周芸睁开眼睛,不动声色地看了儿子一眼:“这么晚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吃饭了吗?饿吗?”
周芸把那串佛珠戴回手腕上,慢慢站起身,慈爱而平静地说:“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
“妈——”沈宜修叫住她,冰冷肃然如刀锋般的声音好像硬生生地撕裂了什么:“陈冉还活着。”
“哦。那好啊。”周芸一双凤目微微眯起,瞳孔不为察觉地缩了一下:“我听说了,他自杀了是吧,他不是精神有问题吗?那也没什么奇怪的……”
“您应该庆幸他没事。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长时间没回家,现在大半夜跑回来跟我说怪话?”
“陈冉去年从西山别墅回到市里,您就处心积虑把以前的保姆换掉,姨妈给推荐的那个孙姐,根本就是您的人吧,陈冉治病怎么长时间不见好,是因为他这次重新回到我身边之后,就没有吃过一粒他该吃的药。您可别说这些您都不知道。那个姓孙的保姆我都已经扣下了。”沈宜修清晰而坚定地说,他的胸膛快速起伏,双手在身侧下意识紧握成拳。
周芸默默听完,并没有流露出一点惊讶和惶恐,她只是苦笑着叹了口气,又语重心长地说:“我并没有想让他死,我以为他总那样疯疯癫癫的,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放弃了,他不就是你一个情人吗?我是没想到……”
“没想到我能坚持这么久是吧?”沈宜修怒极反笑:“您的意思,陈冉会自杀,都是因为我没早点放弃他了?”
“那你准备怎么样?报警吗?”周芸看着他,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些软弱和痛惜:“我也是为你好!你不结婚,我忍了,你喜欢男人,我忍了,但我不能容忍你跟一个疯子纠缠不清啊!从他把你刺伤,我就忍不了了,本以为你们分手这事就算完了,结果呢?你巴巴上赶着把他追回来,又为他受了伤,过年为陪着他,连家都不回了,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为一个什么都没有,连他亲生父母